变臣正文第九百三十九章千里投名郑国男女礼教并不严苛,妇人女子也可随意出行,不过上门求见夫人的行径还是让门子仔细地打量了一番严青泽。严青泽神色从容,取出事先准备好的拜帖递上。门子打开,见上面写着“故友严青泽拜见”,再打量一番严青泽,短须青衫,拿不准眼前这位是做什么的。想起夫人的身份,门子脸色一变,道:“请先生稍待,我这就是替你通报。”欣菲看到拜帖上严青泽三个字一愣,她在京中与严青泽打过交道,严青泽是原暗卫督统冯忠的谋士,暗卫的五品镇抚,冯忠以师礼事之。冯忠失势后此人便消失不见,暗卫还发出过追缉的通告,他怎么出现在这里?拿着拜帖思量了片刻,欣菲吩咐道:“请来人到大厅略坐,派人去衙门请大人回来,请张先生前来陪客。”严青泽是冯忠心腹,暗卫诸多事宜都由他来谋划,知晓许多阴私隐秘事,眼前这张半枯半荣的脸的主人是是卢家弃子、江安义的谋臣张克济。文人相轻,何况严青泽此次抱着投靠江安义的心思而来,难免想和张克济别别苗头,两人在大厅中谈笑风声。张克济原本就猜这位严镇抚是不是想改换门庭,说了半刻便心知肚明了。严青泽的才学自不用说,要不然冯忠也不会师礼以待,这位严大人大概是看不起我,话里话外在考究,不露一手今后还真压不住他。笑语欢声中无形的刀光剑影飘荡,几个回合下来两人都暗自心责,对方不是省油的灯,等江安义踏进屋内,两人倒有几分惺惺相惜了。传信的亲卫把严青泽的求见告诉了江安义,江安义并不认识严青泽,不过知道他是冯忠的谋臣,前几日田守楼来信提及冯忠自缢身死的消息,揣测极可能是黄喜派人动的手,没想到消失多日的严青泽便出现了,江安义对他来意有几分明白,且见上一见,听他说些什么。严青泽没有废话,直接把冯忠被黄喜派的人所害说了出来,然后道:“严某得冯公厚恩,听闻江大人与黄喜有仇,严某愿为江大人驱驰,借江大人之手为冯公报仇。”江安义一皱眉,心中不喜,严青泽为报恩所以拿自己做刀,这话**地听到耳中着实不喜。张克济笑道:“严先生,我家主公虽然跟黄督统有些不睦,但同朝为臣,都是为天子效力,些许小怨怎么用生死决之。”严青泽早已准备,打开放在桌上的包袱,从最上面拿出几张纸递给江安义。江安义接过一看,赫然写着唐文忠收受贿赂,帮张伯进改名换姓以小喜子的身份进宫,这件事欣菲曾暗中查探过数次,皆无结果,没想到暗卫已有记录。明眼人不说暗话,江安义与黄喜之间仇怨唯以你死我活方能解之。张克济将谍报放在一边,看了看包袱里厚厚的一大叠,应该都是暗卫这些年搜集的阴私事,这东西拿到手可以替主公拿捏多少人的短处。严青泽知道张克济心意,将包袱往前一推,道:“这些是我出京前冯公交给我的,让我把它转给江大人,冯公说与江大人有旧,请江大人看到往日交情上替他报仇。”江安义一愣,他与冯忠交情泛泛,最初搭上交情是因为千金赌坊的缘故,江安义在碧玉坊、云山坊大杀四方,给了冯忠面子放过千金坊,后来在宫中遇上,冯忠不咸不淡地感谢了两句。说起来朝堂上下提起冯忠之名无不惊悚,他对自家倒从未有过什么为难,莫不是念着当初的交情。张克济不待江安义答应,早已起身伸手将包袱拿在手中,这东西就是匕首、毒箭,有了它纵横官场将百战不殆。江安义有些尴尬,张先生的做派有些丢脸,掩饰地道:“严先生请喝茶。”严青泽见张克济收下谍报,放下大半的心来,收下谍报意味着接纳,不过他不想在江安义身边做个可有可无的人,要加重分量潘和义这个投名状不能少。端起茶呷了一口,严青泽抛出了投名状,道:“江大人,严某从京城逃出,乘坐威记车马行的马车来化州,同行遇到了来乔装前来化州清理田亩的潘和义。”“什么?”一石击起千层浪,低头看谍报的张克济也惊得投起头来,京中公文称清田督查组八月十六日从京城出发,潘和义居然已经悄然来了化州。严青泽很满意江安义和张克济的神情,道:“说来也巧,我到了会野府后准备先行到合城县住处取这些谍报,在前往合城的马车上又遇到了他。”江安义和张克济互视一眼,合城县,潘和义的目的在屯田。江安义暗道侥幸,幸亏昨日冯定忠来家中讨要主意,要不然真让潘和义抠到了痛处,屯军私隐万顷田地可不是小数目,潘安义借此可以做篇大文章,踩着自己往上升。屏风后传来脚步声,欣菲从后面转出,张克济与严青泽交谈的时候,欣菲便躲在后面倾听。严青泽见到欣菲,连忙起身施礼道:“见过江夫人。”严青泽知道欣菲是龙卫、暗卫双料的督监,这位出身彩蝶门的前辈惊才绝艳,年纪轻轻便在一众龙卫中脱颖而出,龙卫暗卫中现在仍有不少倾慕者。不过,可别被她的美貌迷惑,严青泽听闻了不少有关欣菲办差的故事,这女子冰雪聪明、行事果决,兼之心狠手辣,也就是江安义能降得住她,让她安心在家相夫教子。欣菲与严青泽打过交道,点头招呼道:“严镇抚,好久不见了。你说潘和义来了化州,不防详细言说。”张克济对欣菲十分了解,他有时候甚至觉得欣菲比主公更要果决,若是把欣菲换成主公,迈进的步子可以再大些,前行的速度可以更快些。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