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古玩字画。这些东西都是他生病期间并州的官员所送,庄松伟收了挑雅致地摆放在书房中。
“还是就藩好啊。”石重仁将手中的荷花瓣青瓷樽放回架上,这青花瓷产自魏明帝时的官窑,存世量极少,有一两瓷十两金之誉,顺手拿起樽下的纸片,上面写着“并州别驾顾意达敬献”。
石重仁对这个并州顾别驾有印象,瘦削脸庞、谀笑满面,身上的官袍陈旧,没想到出手如此大方,明日交待罗观泰去查查这个顾别驾是廉是贪。
随手拿起,随手放下,石重仁很快将屋中的器物看了一遍,拍拍手上不存在的灰尘,坐回到书桌前,他开始思筹如何向皇兄禀奏自己
的化州之行。
化州给石重仁生机勃勃的感觉,士农工商都呈现活力,这种活力看得见、摸得着,石重仁感觉这种活力就像春雨后的竹笋带着响声往上窜。相比之下,京中暮气沉沉,举手投足都有沉重的凝滞感,两相比较,怎不让人担忧。
江安义在化州威名太盛,官员、百姓无不对这位经略使大人交口称赞。石重仁很佩父皇的眼光,破格提拔江安义为化州刺史,而江安义同样以出色的政绩回报了父皇,化州从一个多战的羁縻穷州跃为税赋大州,以前世人谈化州而色变,百姓纷纷逃离,现在化州风物成为士人嘴中常议论的话题。亲眼看过香雪居的美景后,石重仁对“大漠孤烟、风吹草低”充满了向往,要不是身份不允许,石重仁真想在化州多游历一段时日。
臣子做得太出色对君王来说也是压力,江安义还是留给皇兄去头痛吧,自己得了玉石矿两成分红,何况边境不稳也需得力之人坐镇,于公于私都还需多留江安义在化州呆几年。
思谋已定,石重仁开始给皇兄写密信,感谢圣恩的话永远不嫌少,有的时候废话比正话有用得多。虽然是兄弟,但皇兄对就藩的诸位叔伯兄弟可没有一个放心的,自己身边的随从侍女说不定就是龙卫、暗卫的细作,这件事大家揣着明白当糊涂,各自安心。
去化州香雪居的事肯定瞒不过皇兄,圣明莫过天子嘛,主动坦白,自请处分,要给些把柄错处在皇兄手中,皇兄才会安心。自己就是个吃喝玩乐的无用王爷,这样省得皇兄惦记。
谈了谈在化州的见闻,把江安义在官民中的威望点了出来,顺便羡慕了一下化州的豪富,郭怀理送他的那栋得杏斋也没有欺瞒。在暗奏中写道:“……江师经略化州,政绩卓著,不愧能臣之称。臣弟听闻,江师挟大胜之威正在布局戈壁,有平定西域之志……”
写到这里笔一顿,江安义在戈壁发现玉石矿的事可不能泄露给皇兄,要不然皇兄会连锅端走,不要说吃肉怕是连口汤都混不上。
想起在香雪居中遇见方仕书,看得出来江安义与方仕书之间相处融洽,以方仕书之清正仍住在香雪居中,可见方仕书把江安义当成可靠的晚辈、值得信赖之人。既然江安义不宜离开,那便让皇兄把方仕书调走,给化州派一个听命朝庭的刺史来,皇兄对化州的财富垂涎已久,肯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于是暗奏提及方刺史恰巧在香雪居中小住,经略使与刺史关系密切、同心同德,化州大治是两人齐心协力所致,化州百姓皆知江、方如同一人,年底时江安义前往戈壁清剿马贼,大印都交给方刺史保管,江安义连经略府都没有,直接与方刺史在州衙里一起办差等等。
该上的眼药都上了,石重仁将密奏封入匣中,明日派人送往京城,以他对皇兄的了解,方仕书恐怕要离开化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