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母后说,京中安稳,百官敬业,百姓太平,朕甚喜,朕在你这么大时可不如你。”
石重伟心中生出不安,王皇后将他夸得厉害,这京中乱局如何开口向父皇说。王皇后在一旁笑道:“伟儿监国以来,不敢有丝毫怠慢,每日亥末才睡、卯初便起,勤于王事,马相和几位尚书大人都夸他有陛下之风。”
石方真欣慰地点点头,道:“伟儿勤政也要注意身体,每日抽时间练练弓马,身体壮才是根本。咳咳,不要像朕五十几岁就卧病在床。”
石重伟见父皇眼中黯然,连忙宽慰道:“父皇素来身体强壮,不过是偶有不适,定能安然无恙。有人献给儿臣几匹好马,等父皇身体康复之后,儿臣还要和父皇一起是秋狩呢。”
石方真叹道:“朕一直忙着北征,这几年都未曾秋狩了,若是朕身体恢复,今年便前去秋狩一番,看看伟
儿的骑射练得如何了。朕老了,平定漠人王庭怕是要看伟儿你的了。”
王皇后见天子触动伤心事,忙笑道:“往年秋狩臣妾都在宫中等候,今年万岁可要带臣妾一同前往。臣妾虽然拉不开弓箭,但却可以为万岁和皇儿喝声彩。”
一家人说说笑笑,半个时辰很快过去,石方真有些疲倦,王皇后冲儿子使了个眼色,笑道:“伟儿,你不是说有事向父皇启奏吗?”
石方真靠在软枕之上,微闭着双眼道:“朕多日不理朝政,京中有何要事?”
石重伟硬着头皮道:“父皇,京中热议军情司举告江安义通漠一案,齐大帅将江安义送到大理寺待审,廖建辉到堂举告江安义三大罪状,听审的举子被廖建辉脱衣展伤所激愤,聚众到朱雀门叩阙上疏…”
越往下听,石方真的脸色越阴沉,石重伟吱唔着不敢再往下说。石方真怒道:“江安义通漠,此等小儿都知道不可能的事你怎么不及时决断,非要等到闹到沸沸扬扬才来奏朕,孔省、马遂真干什么吃的,他们就
是这样辅佐你的?熊执仁呢,他怎么不劝你?”
石方真说着激动起来,脸色露出潮红,开始咳嗽,吓得王皇后和刘维国连声道:“万岁休怒,万岁休怒。”
石重伟委屈地道:“儿臣当即要放江安义出狱,可是二弟坚持国法不可违、要大理寺审讯江安义,孔相也认为既然已经将江安义押在大理寺,那就索性依照朝庭律法光明正大地审讯,给天下人一个明白,以示公正无私。”
对于两个儿子间的那点争斗石方真洞若观火,甚至有意无意地默许纵容,而此刻石方真却感到无力,从石重伟含含糊糊的话语中他听出两人之间的角力,而江安义一案则是他们角力的对象。
王皇后熟知石方真的脾性,天子一个细微的动作她也能体查出心情,发觉丈夫对儿子的表现不满,王皇后忙道:“万岁有所不知,伟儿这段时日因为江安义一案常来雁山别苑,可是万岁身体欠佳臣妾便让他回去等消息,说起来都是臣妾耽误了时间。臣妾听伟儿提
过,朝臣们莫衷一词,楚安王与黄平咄咄逼人,暗地里操纵举子闹事,京中生乱实是有因,怪不得伟儿。”
王皇后替儿子解说了一番,顺手给楚安王上了点眼药,石方真疲惫地闭上眼,轻声道:“朕累了,要休息了,伟儿你先回去吧,朕会下旨处理此事。”
等王皇后送石重伟出去,石方真睁开眼道:“刘维国,召冯忠来见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