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培养他做接班人,自己走后安北都护府可以维持原状,自己也能放心离去,可是章尚徒运气欠佳,先是放跑了拉额纳巴岱部的轻骑,这还只是小错,大帅仅是申斥了事。可是章尚徒为了弥补过失,在漠骑围攻达诺湖驻地的时候违抗命令想用奇兵袭敌,结果反被漠人抓住机会损兵折将。
这次失败意味着章尚徒失去了翻身机会,从从三品的归德将军贬为从五品上的游骑将军,苗铁山心中明白,若是北征胜利夺下漠人王庭,章尚徒还有一线生机,但大军被迫南下,此战失败肯定要有替罪羊,在大战中犯错的章尚徒肯定是首当其冲,能不能保住性命都是两说。
章尚徒多次来找自己,苗铁山吩咐旗牌和亲卫挡驾,有意不见他。倒不是苗铁山人情淡薄,只是他觉得见到章尚徒哀恳求助无力帮忙,反而心酸,不如不见,等有机会再说。今日暴发大战,苗铁山心中一动,若是章尚徒能立下大功,自己便能据理力争至少保住他的性命。
想到这里,苗铁山吩咐道:“让章将军过来。”
章尚徒的心“怦怦”乱跳,放缓马步来到苗铁山的马前,道:“苗帅,章某愿率所部拼死敌住苍狼骑,为大军争取机会。”
苗铁山暗自叹息,和自己想的一样,章尚徒这是最后拼死一搏,要用命换一线之机。十多年在一起的情义,这个忙不能不帮,苗铁山道:“章尚徒,你所率的五千人马不是苍狼骑的对手,我再给你三万人,你要好自为之。”
章尚徒心中一颤,苗帅对自己还是视如手足,想借此给自己机会,可是一切都晚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上前接令,章尚徒有意分散众人的注意力,感激涕零地道:“苗帅对尚徒的恩情,尚徒便是粉身碎骨也难以…”
话未说完,身旁的鲁勒便飞身而起,腾空向苗铁山抓去。苗铁山身旁自有高手护卫,虽然事发突然,但身旁左右的护卫腾身而起,高叫道:“有刺客,保护苗帅。”
章尚徒一看不妙,拔出腰间弯刀将身前递令的亲卫劈倒,纵马向苗铁山撞去,苗铁山一愣,立时醒悟过来,章尚徒反了。反手摸刀,章尚徒已经冲至马前,用手中刀背横斫过来。苗铁山年岁已高,身手反应迟钝,看到刀来竭力低头,被刀扫中肩头,身子一歪向马下摔去。
廖建辉挥矛直刺章尚徒,章尚徒知道生死就在一线,也不抵挡径直翻下马去。矛尖刺进章尚徒的左肩,鲜血染红铠甲,章尚徒双脚落了地。他身后的八名亲卫一拥而来,挡住廖建辉等人,给章尚徒争取片刻时间。
苗铁山从马上摔下,老头子年岁已大,坐在地上眼发花,挣扎着要起身,章尚徒的弯刀已经架在了脖项之上。
“苗帅,对不住了。”章尚徒将苗铁山拉扯起来,横刀架在他的脖上,高声喝道:“住手,否则我杀了苗铁山。”
主帅被人擒住,这仗怎么打,鲁勒震退两名护卫,飘身落在苗铁山的另一侧,右掌扣在苗铁山的左肩上,四周的郑军面面相覤,不敢上前。廖建辉急道:“章都督,你这是何意,苗帅对你不薄,你赶紧放开苗帅,有什么事好商量。”
章尚徒没有理他,示意亲卫牵过战马,把苗铁山扶上马,鲁勒坐在他身后控制,章尚徒略松了口气,有苗铁山在手事情已经成功了一半。章尚徒翻身上了战马,皮笑肉不笑地对苗铁山道:“苗帅,劳您大驾,命令斩刀队回撤,轻骑归于阵后吧。”
苗铁山怒目而视,一声不吭。
章尚徒知道没有结果,对鲁勒道:“上师,趁苗铁山在手,赶紧用他开路。袁石福,你去把兄弟们叫过来,廖建辉,让开路,要不然我一刀砍了苗铁山。”
苗铁山怒目圆睁,声嘶力竭地吼道:“杀了这个贼子,不用管我。廖建辉,还不动手。”
廖建辉手握钢矛浑身颤抖,在他心中苗铁山就像父亲一样,关心、呵护着自己,自己怎么能眼睁睁地看他丧命。章尚徒深知夜长梦多,用刀在苗铁山的铠甲上轻轻划过,道:“上师,往前冲,谁要敢阻拦我就割了苗铁山的耳朵,削断他的胳膊。”
鲁勒催马向前,章尚徒带着手下紧随左右,中军一阵大乱。利漫看到大纛旗胡乱移动,心中大喜,高叫道:“苗铁山死了,大家朝纛旗杀过去。”
漠军气势如虹,在苍狼骑的率领下朝着中军冲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