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官兵,于闹市执械行凶,该当何罪?”江安义虽然身着便装,但久居官位,气度沉稳,出言自有一股森严气势。
那些官兵气势一沮,纷纷望向程校尉。程校尉程节宜,宣节副尉,是古亚楼的副手,此行的副屯团长。程节宜打量了一下江安义及其身边的汉子,四个人都透着熟悉的昂扬之气,这股气势正是军中特有,这几个人八成是军中袍泽。大郑军中山头林立,四大都护府各立山头,京中十六卫互不服气,朱质朴失宠,多少将门世家眼盯着太尉之职。
程节宜眯着眼没有做声,屋内古亚楼半推半抱着锦华踉跄而出,江安义怒容一闪,难怪朴天豪会忍不住动手,当众淫 虐妇女禽兽不如。锦华抬起头冲着江安义凄声哭叫道:“救命啊。”
叫声惹恼了古亚楼,伸手朝锦华脸上抽去,骂道:“臭婊子,不敢叫。”瞪着江安义等人吼道:“
你们手中的家伙是吃素的嘛,还不动手砍了他们。”
一道血痕顺着锦华的嘴角淌下,江安义实在忍不下去了,怒吼一声,“给我打。”身形电闪,朝前扑去。程校尉等人还没反应过来,江安义已经贴近,双掌含怒而发,真气一吐,那些兵丁应声而倒。
程校尉倒霉些,江安义看出他是带头的,手中加了三分劲,程节宜被兜腹一掌打得飞身而起,越过栏杆向楼下落去。人在空中,腹中有如刀绞,刚才吃的酒食从嘴中喷吐而出,楼中弥散着一股酸腐臭味。
古亚楼身经百战,虽然醉意十足,但对敌的反应着实不慢,将手中搂着锦华朝江安义推去,挡住他的进路,身子往后撤身,想腾出空间摆开架式防御。看到锦华扑撞过来,江安义轻轻用手一带,巧力一旋,化去前扑之势,顺手塞向身后的亲卫。
“砰”的一声,程节宜重重地摔落在地上,感觉全身痛楚难忍,但此刻事急,古校尉喝得大醉,八成要落在对方手中,要救古校尉,只有回营搬救兵。顾不上一身狼藉,程节宜强忍疼痛扶着身旁的桌椅站
起,跌跌撞撞地奔出门去。
楼上过廊,古亚楼清醒了几分,背靠着壁板,通红地眼睛喝问江安义:“小子,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殴打官兵,想造反不成?”
“呸”,江安义愤愤地吐了口唾沫,骂道:“你也配得上官兵二字,军中十七禁令五十四斩可还记得?”
古亚楼从军近二十年,军中禁令自是熟知,只是在黔州,天高皇帝远,安西都护府一手遮天,军纪松驰,没有多少人把军纪当一回事。此刻听到江安义口中说出军纪二字,彻底清醒过来,自己不是在黔州,而是被遣送到了化州屯田。
“你是何人?可是军中兄弟,古某醉酒失礼,望兄弟海涵。”
“凌虐百姓、不遵禁训,当由司马府裁处”,江安义吩咐身后的朴天豪等人,“将他们绑了。”
古亚楼狂笑道:“谁敢动手,古某可是奉天子旨意、你们刺史大人请来的屯兵,绑了我,你们如何
向刺史大人交待。”
没想到古亚楼居然树起自己的大旗来了,江安义想到方别驾等人送来的公文中有不少屯兵就是以客兵自居,无法无天,屯田令及各县县令投鼠忌器,拿他们没有办法。既然遇上,索性就拿眼前这人做榜样,杀鸡儆猴。
想到这里,江安义逼上前,抓向古亚楼的肩头,道:“是非曲直等到了会野府再分辩。”
江安义出手如电,古亚楼原本醉得不轻,避让不及,感到肩上有如重山压来,双腿一软,跪倒在地。朴天豪十分鄙夷此人,解下古亚楼身上的束腰带将其反绑。
丁县令听到外面没了动静,壮着胆子走到门边,一眼看到江安义。
“刺史大人,你怎么到了这里,下官有礼了。”丁佐伟又惊又喜地道。
“罢了”,江安义道:“你带了多少人来,把这些作乱的贼兵先押到县里去。”
古亚楼听丁县令说出刺史大人几个字,心中一凛,哀告道:“刺史大人,末将醉酒无德,还望大人恕罪,所幸并无伤亡,我愿赔给那女子百两白银,还请大人放末将一回,末将一定竭尽心力为大人屯田效力。”
锦华缓过点神来,跪倒在地,嘤嘤哭道:“多谢大人救命之恩,还望大人替小女子做主,严惩凶徒。呜呜呜…”
丁佐伟贴近江安义的耳边道:“江大人,安西都护府来了三千屯兵,卑职怕他们生事,不如暂时将此事押下,待以后再说。”
说话间,镇上的大道已经传来脚步声,街上乱糟糟地传来呼号声,“屯兵进镇了”、“大伙快跑啊,屯兵作乱了”。
古亚楼脸上闪过一丝喜色,跪爬半步,来到江安义的面前道:“大人,末将愿意带罪立功,劝手下回营。”
三千屯兵要真做起乱来,不说双溪镇,就连南
洪县,甚至整个化州都要震动,江安义心生踌躇,耳边传来古亚楼威胁的话语,“大人,你要是不放了末将,我的这些手下发起怒来,玉石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