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忍住心头的怒意,江安义尽量放柔语调道:“马老板,这些丫头都不错,我全买下了,不过你得给我打个八折。”
马胖子喜上眉梢,这批小丫头年纪都偏小,大的才十二岁,小的那个文契上虽然写了十一岁,其实八岁不满,买回家中也干不了什么活,按平日的价二两多一个都少有人问津,眼前这位财神爷居然肯一口气全吃下了。
“好说,好说,这位公子爷一看就是个爽快人。”马三脸上的肥肉都快笑得满溢出来,佯做为难的地讨价还价道:“不过公子爷,小的也只是个管事,做不了八折的主,这样,我给你最大的优惠,打九折还多点,每个丫头只收你三两五钱,怎么样?”
江安义哪有心跟他胡扯,想着回去以后问明这些小姑娘情况后,就派官兵查抄了人市,把马胖子这
些人抓进牢中。摆出阔少的样子,让何希桂(石头)付账,江安义自己背着手走出了竹棚屋。
石头多机灵,知道公子动了杀心,脸上笑着与马三算帐,还暗中要马三给点回扣。十六个小姑娘,五十六两银,欣菲又买了两名健壮的仆妇,好照看这些小丫头。仆妇十两银一个,共付银七十六两,石头从马三手中要来二两的回扣,这让马三有些肉痛,但也打消了对江安义等人的怀疑。
付银子拿契约,江安义看了一下卖身契,一应手续俱全,文契人、见卖人、引领人、官牙人都有名姓在上面。江安义特别翻看了一下那个最小女娃的契约,上面写着“立绝卖亲生女文契人何贵,今因衣食无着,难以续日,情愿将亲生女何花,行庚年十一岁,七月初八辰时生,自引投牙,情愿出契卖于XX为婢,卖得身价三千五百文整…”
江安义难过地一闭眼,猪肉十文一斤,这小丫头也就值两头猪的价,看着众女凄惶的面容,江安义
心如刀绞,亚圣曾云: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这些人把别人的子女当成货物般贩卖,何来恻隐之心。
文契上墨黑的笔迹斑斑都是血泪,让人不忍睹目。江安义强忍悲痛继续往下看,“此女即卖之后,听凭主家取名改姓,早晚使唤,日后长大成人,任凭买主择配,此系两愿,永无反悔。倘有天年不测,各安天命,恐后无凭,立契为证。”
这张卖身契约将女儿的生死卖于主家手中,这样的人枉为爹娘,江安义愤然提笔在主家姓名空缺处填上何希桂的名字,掷笔于桌,转身就走。欣菲暗叹了口气,让思雨去外面雇几辆车,好拉这些人回会野府。
马三在与石头闲扯之中得知这位公子是来自灵州的富豪,原本是想买些西域货物,不料战事影响了商贸,货物稀少,退而求其次,买些小丫头回去调教。石头有意无意地透露,主家在全国各地有十数家青
楼,楼内的姑娘数以百计,这些小丫头买回去调教后就在青楼中接客,对于主家来说,这样的小丫头是稀缺货,有多少要多少。
马三动了心,他知道自家主人手中还有上百个这样买来的小姑娘,如果能都卖给这位公子爷,自己的抽头至少也有五六十两,抵得上自己一年的薪水了,于是快步追出来叫道:“公子请稍留步。”
江安义站住脚,嫌恶地看着心花怒放中的马胖子。马胖子眼前闪着银光,没有注意到江安义的冷脸,点头哈腰地笑道:“公子,刚才听贵管事说您还想要些小丫头,不瞒您说,过两天我主家又有一批新货到来,就连胡姬都有。公子如果有意,不妨多等两天,届时我带公子去看看。”
真想抬手给这张胖脸两边添点红光,江安义强忍住冲动,佯做感兴趣地道:“行,反正我在会野府还会玩两天,到时你让人到如归客栈找我。”
五辆车,浩浩荡荡地向会野府而去,车队身后
,马小应闪闪躲躲地跟着,欣菲等人是龙卫出身,这点鬼把戏怎么瞒得过她们。江安义冷笑道:“看来那个死胖子不放心,派人打探消息呢。思雨,到了客栈后你抽空去趟龙卫府,让秦子炎派人盯着马胖子,看看他的主家是谁,这群畜牲非得好好治治不可。”
车队进了城,住进了如归客栈,马小应探头探脑在街对面看了一会,找到店伙计,花了二十文钱打听清楚了消息,果然是灵州来的客商,这才放心地回去报信。
傍晚时分,七辆大车停在马胖子的竹棚前,马胖子吆喝着棚内待卖的人出来上车。赶车的汉子笑道:“马爷,看来今天的生意不错,早上来时还满满的七辆车,回去五辆车都不满,您得了好处可记得请我喝酒。”
马胖子心情不错,笑道:“喝酒是小事,等哥哥我忙完这阵子请你到春风楼喝花酒去。”
车轮轧轧,一路向前,并没有进府城,往西走
出十来里地,一处农庄出现在眼前。庄丁找开庄门,马车拐向左,停在一处空地。
马胖子跳下车高声呼喝道:“赶紧下车,回屋还有活,呆了一天了,也该活动活动筋骨,做不成活没饭吃。”
看着众人下了车,清点过人数后,马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