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与江安义结下点香火缘。
眼前这场官司或软或硬都可解决,只是杨祥亮着实不甘心,他盘算着借此事好好敲打敲打梅弘民。这个梅弘民仗着自己是朱家的家将,对自己阳奉阴违,行事油滑,出工不出力,最可恨的还鼓动原本的安西都护府的官兵,散布他任人唯亲打压旧人的怪话。
帅府外有旗牌入内禀报:“禀大帅,新任化州刺史从城东进入,一柱香功夫可到帅府,请大帅定夺。”
“来的好快,准备迎接。”杨祥亮挥身让梅弘亮等人退下。杨怀武问道:“父帅,保不保那周宗炫?”
“命是肯定要保的,军棍也绝不轻饶。”杨祥亮没好气地道。
杨怀忠仍记挂着被江安义坑去了一万两银子,愤愤不平地道:“父帅,这要一来岂不是要向姓江的低头。”
杨祥亮瞪了小儿子一眼,喝道:“你少给我惹
事,听见没有。”
杨怀武与弟弟感情很好,见弟弟受了父帅喝斥,委屈应“是”,心中有些不忍,傲然笑道:“父帅,那姓江的虽然受到万岁恩宠,但跟咱杨家比,他还差得远,一个五品暂理的刺史,还不敢到父帅面前嚣张,就是孩儿也不怕他。”
“这不是怕不怕的事,这件事江安义占着理。”
“爹,你都是毅勇伯了,用得着这样小心翼翼吗。”杨怀忠见大哥为他挣腰,胆气壮了不少,道:“朱太尉年岁大了,朱大帅要接任太尉,听说皇上对朱大帅并不是很满意。爹你深得天子信任,将来说不定这朱家的太尉会落到咱杨家头上,将门第一家,大家轮流坐,大哥,你可要努力。”
杨怀武面带喜色,弟弟的话正说中他的心思,经过化州这一战,朱家的将门第一家位置不稳了。
“放肆,大胆”,耳边传来杨祥亮的怒喝之声。杨祥亮腾地站起身,手指着两个儿子道:“这样的
话本帅不要再听到,如果风声传到外面,别怪本帅不念父子之情,军法从事。”
杨怀武和杨怀忠见父帅真生气了,吓得赶紧单膝跪地,低头道:“未将知错,再不敢了。”
帅堂之上除了父子三人并无他人,只是不知帅堂外是否有人听见。杨祥亮压低声音道:“你们两个孽畜好生大胆,这样的念头也敢生出,不要命了。朱家从立国时便追随高祖东征西战,一代代朱家儿郎奔赴战场,满门忠烈举国敬仰,为父对朱家钦佩至极,你这两个畜生居然敢对朱家心生不敬,为父恨不得扇你们两耳光。”
杨怀武壮着胆子抗声道:“未将并非对朱家不敬,只是朱家后续无人,总不能让太尉之职被无能之人占据。”朱质朴治下的安西都护府乱像环生,此次西域入侵暴露出安西都护府官兵训练差、装备盗卖、粮食亏空等诸多问题,杨祥亮接任后,看在朱太尉的面子上,多有遮瞒,难怪杨怀武看不起这位朱大帅。
杨祥亮叹道:“朱家九代人,共有三十七人战
死沙场,朱家的荣华是用一代代人的血肉铸成,这一百多年来,朱家也曾有过两次中落,但天子对朱家的信任从未稍减,你可知这一百多年来朱家与皇家结过多少亲,朱家与皇家已经是血肉难分。怀武,要想取代朱家怎么可能?为了那将门第一家的虚荣,杨家要用多少后人的性命填在里面,为父宁愿你们平平安安的活着。”
杨怀武和杨怀忠兄弟对视一眼,齐声应道:“精忠报国,何惧生死。”
杨祥亮苦笑,两个儿子都是赤胆忠心,倒显出他有些畏手畏脚。这么多年沙场厮杀,见惯生死,自己对生死并不惧怕,却有些怜惜两个儿子,朱太尉、温国公几个儿子都只剩下一根独苗,自己仅有两子,可千万不要断了根。唉,有些话还是父子间私下里谈为好,帅堂之上不宜教子。
旗牌入内禀报:“禀大帅,新任化州刺史江安义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