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的叩击声,江安义和欣菲立时醒转。江安义喝问道:“何事?”
“禀大人,镇外来了一队人马,将石河镇围住,用意不明,请大人定夺。”
江安义披衣起身,拉开门吩咐道:“让大伙戒备,马上鞍,随时应变。”
此时,镇中的狗狂吠起来,灯光亮起,隐约从镇口处传来呼喊声,江安义带着人来到前面的大堂,掌柜的点着油灯,一脸惶恐地从门缝往外张望。
秦子炎不用吩咐,上前问道:“掌柜的,这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这兵荒马乱的,估计是来了山匪。”掌柜的有些发抖,如果让山匪攻入镇中,烧杀抢掠,覆巢之下焉有完卵,恐怕众人的性命难保。掌柜的闭目念佛,祈求佛祖保佑守镇的武士能挡住匪徒。
石河镇入口处,灯火通明,壕沟上的搭板已经撤下,望塔上的汉子弯弓搭箭,随时准备射击。远处
的黑暗中,人影幢幢,看不清多少,不过看规模至少有四五百人。
那名老者出现在栅栏旁,高声喊道:“老朽是石河镇的乡正,不知诸位大爷是哪里的好汉,来我石河镇何意,如是鞍马劳顿,要补给修整,我石河镇愿送上酒食,再奉上白银五百两供好汉们花销。”
马蹄声响,数匹战马从黑暗中走了过来,当中一人身着乌黑铁甲,手提长枪,身旁数人皆是亲兵打扮,老者一愣,看装束这是官军啊。
那人冷笑道:“老头子,瞎了你的狗眼,把本将军当成土匪了。本将乃安西杨大都督麾下,振武校尉(从六品上)周宗炫是也,还不快快打开寨门,让老子进镇。”
老者当然不会就凭几句话就打开寨门,不说对方可能冒充官军,即使真的是官军,这伙人半夜来到,意图不明,万一起了歹心,这年头兵匪都是一样的。
“周将军,不知你深夜来我石河镇所为何事?
我镇内狭小,恐怕容纳不了这么多官爷。要不这样,请将军就在镇外扎营,需要什么东西,小老儿命镇中百姓竭力办妥,送给诸位军爷。”
“哈哈哈哈”,周宗炫爆发出一阵狂笑,手中马鞭在空中一抽,发出一声炸响,喝道:“老子听说石河镇来了一伙西域的奸细,还有元天教的余孽,本将奉军令前来捉拿。老东西,识时务就赶紧让开,要不然以通匪论罪,军令一下,鸡犬不留。”
老者打了个寒颤,他明白了,这伙官兵哪是什么奉军令抓拿散兵余孽,分明是要杀良冒功,好一点只杀镇上住的外族人,凶一点怕是全都以通匪论处杀了,以人头算军功,自打开战以来,这样的消息不时传来,没想到今日轮到石河镇了。
看了看身边这些乡人,虽然持刀拿枪,但一个个面如土色,如何与训练有素的官兵相抗,难道真要打开寨门,任由这些黑心的官兵胡作非为?
老者突然想到,傍晚时分有一伙官人进了镇,把他们请出来,或许这位周将军有所顾忌,不敢胡为
。想到这里,他低声交待身旁的人,“快去如归客栈,请傍晚入镇的那伙官人来,就说官兵要剿匪,请他们说合一番。”
性命攸关,那人撒腿如飞跑了,周宗炫坐在马上看得清楚,哂笑道:“老头,看来本将军没有说错,你还真是通匪,居然敢当着本将军的面派人去给匪徒送信。众军,准备。”
将军一声令,手下的兵丁齐声应诺,气势如宏,声振山野,老者差点没坐在地上,听声这只队伍至少在八百人往上。石河镇青壮加起来也不过三百人,加上那些外客还不到四百人,今夜恐怕是凶多吉少。
老者强自支撑道:“这位将军,今日我镇中有官人借宿,说不定是将军的旧识,请将军稍待,小老儿已经派人去相请了。”
周宗炫一愣,居然有官人,看这老头的神色不像说谎,自己怎么这么倒霉,军功没捞着,反倒惹上场是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