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声音火把亮起,汪伯举着火把站在江安义的身后,他的三个儿子手持锄头毫无惧色地怒视着贼人。
借着火把的亮光,江安义看到对面二十多个人的脸上都涂着锅灰,目光中贪婪、蛮横、狡诈、狠毒,也有带着畏缩。章天锋等人见江安义似笑非笑,一脸讥讽地盯着他们,仿佛眼前不是二十多名壮汉,而是二十多头喘气的猪。
那种不屑深深激怒了李通,他像只受伤的野兽般发出低沉的嚎叫:“兄弟们,这小子敢不把咱爷们放在眼里,大伙一起上,先打死他,抢了银子放火烧了这庄子。”
李通疯狂地向江安义扑去,他身后有六七条汉子也嚎叫着跟上前,火光下一双双凶睛被映得赤红。
章天锋没有动,趁着众人向前涌他悄然后撤。
江家有了准备,今晚的抢劫铁定失败了,聚众抢劫是大罪,何况抢得还是状元家,被抓住恐怕只有死路一条。
李通张着大手向江安义的脖子掐去,江安义一动不动,像似吓傻了。李通满面散发出嗜血的红光,想起数年前被他强暴过的女子就是这样呆若木鸡般被他掐断脖子,李通兴奋得直抖。
手只差一寸就要碰到江安义的脖子,李通感觉胸口一痛,身子腾空而起,倒飞着将身后数人一同砸倒。怎么回事,李通觉得奇怪,双手撑地,想站起身。胸口巨疼,手发软,喉头发痒,一口鲜血喷出数尺远,痛感迅速地漫延到全身,李通发出一声惨嚎。
章天锋隐在黑暗中,惨叫起从身后传来,是李通,上次在门前李通没有和江安义交过手,不知这个书生的厉害,事后还说自己太脓胞,这小子往日总跟自己争风头,让他吃亏长点教训。章天锋嘴角闪过阴笑,身子放得更低,悄无声音地朝角门走去。
江安义收回拳头,淡淡地骂了声:“不知死活的东西。”
巨大的反差把那群人吓住了,李蛮子居然被书生一拳打得吐血,看江安义斯斯文文,怎么比方大个还厉害。不少人萌生退意,脚步开始往后挪。李通倒在地上看得清楚,此时跑路,自己铁定跑不了,不行,要死大伙也得死在一块。
李通挣扎着抬头嘶吼道:“姓江的就一个人,大伙用家伙招呼他,现在跑谁也脱不了干系,还不如赌一把,捞点本钱再走。”说话间又连呛出几口鲜血,溅得满身淋漓,马脸越发狰狞。
那边何七、金九、张拐和李蛮子是磕头的兄弟,日常在一起厮混,关系不错。三人齐齐抢身而出,何七、金九手持短刀,张拐拿着根铁尺,三人形成一个半圆,慢慢地向江安义围去。
汪小虎见状,举起锄头怒吼着要迎上前,江安义伸手拦住他,道:“不用,你把锄头给我就行。”
接过锄头在手,江安义上前一步,离开月亮门洞,好让锄头挥舞起来。何七怪叫一声,从左路扑到,短刀划向江安义的脖项,金九咬着牙,一言不发,双刀在前,朝江安义的心窝捅来,张拐矮下身子,铁尺朝江安义的膝弯处横扫而去。
三人虽然没有高深的武功,但平日里常在一起打斗,心意相通、配合默契,一齐出手上中下三路将江安义罩住。寻常好手或许会被三人放倒,江安义打斗经验欠缺些,但伊然是个高手。
手中锄头荡起半圈,分别碰在何七等人的兵器上,内功吐出,三人只觉一股热气如蛇般沿着兵器向手噬来,火烧火燎地痛。“唉呀”,惨叫着扔掉手中的兵器,转身就想跑。
江安义手撑锄头,身形借势飘起,像面旗帜迎风展开,双腿借力连环踢出,何七三人就就像一片枯叶,随着腿势高高地弹起,“叭嗒”一下掉在地上,哼唧着扭成一团。
何七三人的倒地粉碎了众人的野望,人影四散,各自逃命,无论李通如何费力喊叫也无济于事。宅门外火把亮起,听到动静,舅舅们带着表兄弟前来帮忙。
江安义没有去追赶,只是将倒在地上的四人捆绑起来,江黄氏、妍儿在方至重和江安勇的护卫下战战兢兢地出现了。洗去四人脸上的黑灰,露出原来的面目,居然是以前的护院。
江黄氏指着江安勇,怒骂道:“看你都招了些什么人来。”
江安勇气急,上前踢打四人,骂道:“白眼狼,吃我家的喝我家的,还抢我家,我真是瞎了眼,交了你们这群朋友。”
“安勇,他们何曾把你当过朋友。”江安义见缝插针教育起弟弟来,“以利相交,利尽人散,平日里称兄呼弟,不过是图你的吃喝玩乐,看起来为你两肋插刀,其实是有所图。今晚遭贼,府中还有数十人
,除了汪伯一家还有什么人帮忙。”
江黄氏原本对儿子遣散仆人并不很赞成,经江安义这一说,立时道:“还是义儿你有眼光,明日娘就将那些人全部撵走。”
“那倒不用,他们只不过是替咱家做事,愿意帮忙是人情,不愿意帮也无话可说。汪伯一家之所以冒着风险来帮忙,是因为和咱家有感情,如果今后咱家善待他们,将来他们也必然会像汪伯一家那样,以情相交,方能真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