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明瓒真君负着手静静打量着下面的小鹌鹑们,笑容亲善极了。
十个有经验的老弟子看多了宗主那张仙气脸,早已被动的修炼出了一双专用于勘破皮囊迷惑的破妄眼,自觉看透了虚伪笑容背后的宗主“心情”,倒都颇有些静等暴风雨来临的高人气度。
但小鹌鹑们做不到,还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羞怯不自然。
一旁的刑堂弟子递过今日的名单,明瓒真君接过后扫了一眼,笑了笑。
一百四十一名新弟子,第一次留下了一百四十名。
这是个既在意料之外,也在意料之中的结果。
第一日参加晨练,被留下不稀奇,能够不被留下才稀奇。老弟子再差,也是被宗门培养了一年的,至少跟着参加了一年晨练活动的弟子,明瓒真君拿手指点点名册上的“江潇”,乐清真人会意,自去安排不提。
明瓒真君笑着先看了一眼战战兢兢的新弟子们,新弟子现在的情况都是正常的情况,不如先晾着。
且先让刑堂的弟子们带去先在一旁练练基本功。
先处理这些老弟子。
管理弟子是外事堂和刑堂共同的职权,其中外事堂掌管弟子庶务,刑堂掌管弟子戒律法纪,今日宗主亲至,存着杀鸡给猴看的心思,故而两堂的掌事者都在场,站在回话者的位置听训。
外事堂执事乐清真人根本不用核对名册,凭着记忆便对场中的十名弟子的情况如数家珍。
“孙城,炼气十二层,二十五代弟子,天启历甲子年入宗,……”
“林武,……”
掌弟子戒律的刑堂执事敬柏真人在一旁跟着乐清的话语核对刑堂记录,不多不少,半句不差。对老对手的好记性也是颇为服气。这次的十名弟子约有一半都是常年钻宗门的规章空子的“屡教不改”者,平日里靠领任务逃避的老手。
这类善于钻宗门规章空子的弟子,刑堂统称其为“老泥鳅”。
这几日,外事堂有计划的临时取消了包括战部任务在内的不少宗门任务,今日果然抓着了不少老泥鳅。
不过往日里,泥鳅们抓了也不过责罚一番,之后也不过是轻轻放过……
这一来二去的,敬柏真人也觉得有些厌烦了。
明瓒真君仔细听完了乐清的言语,目光从队尾转向首位,颇为平静看向站在队尾位那位名副其实的“老泥鳅”,按乐清真人的介绍,名为孙城的弟子。
“本君是宗门的二十三代弟子,二十五代弟子,应是明平君那批罢。按照宗门惯例,入宗修行的修士都有能向丹房领一次五品丹药,你即便是用了丹来筑基,如今也至少也该是筑基期了,如何还是炼气期?”
五品灵丹颇为贵重,最具代表性的便是筑基丹。
筑基丹是修士在炼气到筑基期最得用的丹药。一般修士服用之后,都可借助丹药之力,平稳筑基。这丹在修真界的市集中,没有百枚灵玉,根本是想也不要想的。即便是有钱,那是有价无市的丹药。
孙城是个颇为落魄的老者模样,不若明瓒真君直说,谁能想到青年模样的明瓒真君比他的年岁还要小呢?
他向上首的明瓒真君颤颤巍巍的行了一礼,那样子瞧着颇让人心生怜惜。连那边立着规矩的秦瑜几人都忍不住把视线移过来了。见众人的目光都投向他,孙城的嘴唇嚅动了一会儿,最终还是闭口未言。
明瓒真君见他颇有些凄然模样,便转头看向离他一步之远的乐清真人,问道:“乐清,可是你外事堂办事不力?克扣了弟子的用例?”
乐清真人闻言,并不惶恐。他本就是有备而来,他向自己的师父行了一礼,肃声道:“不敢有克扣。”又往前走了几步,不慌不忙的对场中弟子们说。“我外事堂分发份例,都需要领份例的弟子自己确认过,外事堂弟子再确认归档。弟子有没有领过,一查便知。”他说着,直接从袖中取出一册名录,略翻过几页,双手递与明瓒真君查看。
明瓒真君接过扫了一眼,点了点头。
乐清真人收回册子,拿在手上,平静的问:“孙修士,可要看看自己的灵力印记?”
孙城没想着乐清连名册都随身带着,自知再查也不过是自找羞辱。
“弟子……是向丹房领过一枚增寿丹。”孙城说。
增寿丹也是五品丹药,一枚可增百年寿命,虽也贵重,市价也要几百枚灵玉,但是修士入了筑基期便是五百年的寿命,没谁傻到会拿这宝贵的机会换增寿丹。
“那也不对。”乐清真人直接说。“你确实领过一枚寿丹,但是在之后,当时的外事堂执事成均真人,如今的成均真君又从自己的份例中拨了一枚筑基丹与你。”
“你手中足有两枚五品的丹药!”乐清真人素来带笑的脸也严肃了起来。“再说,你多年的份例也足以换得一枚新丹了。”
后路被阻,孙城的嘴唇剧烈的抖动了一下,挣扎着开口。“是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