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计们被放回来后,个个都对贺兰芝感激不已,都以为是他们自己收银子不小心才遭受的无妄之灾。
青丝坊歇业了一日,没想到后面生意更好了。
就连姜王妃也来了,贺兰芝刚巧在铺子中,就将她迎上了二楼雅间。
“王妃怎么还亲自来了,下次您有需要,使唤婢女叫我们上门就行。”贺兰芝给姜氏斟茶。
姜氏却愁眉苦脸的:“唉!”
“怎么了?”贺兰芝诧异。
下一秒,姜氏紧紧握住了贺兰芝的手腕:“贺兰姑娘,你可得帮帮我!”
“我女儿自从回门后,就与家中所有人断了联系。每次递拜帖给少卿府,都被退回来了,且理由都不一样。就连我的贴身婢女去给小女送些东西,也没法进府。”
“有时候,说是夫妇二人去城外踏青。有时又变成了去乡下看望公婆,需小住几日才回京。”
贺兰芝皱眉,上次在王府匆匆见过苏卿一面。
苏卿性格温婉大方,不像是为了玩乐,连生母都避而不见的人。
“那,王妃您的意思是?”
姜氏:“你亲自去少卿府一趟,就说卿儿在出嫁前在你府中订做了几件成衣,眼下做好了才送去。事成之后,我必有重谢。”
“好,那我即刻就去。”
贺兰芝在铺子中挑选了两套上好的锦绣成衣,随后乘坐马车去了太常寺少卿府。
与平南王府的阔气相比,这少卿府有些寒酸小家子气了。不光偏远,就连门头都小了两倍,一看便知只是一座二进的院子。
虽然符合官职,但一直娇养在王府深闺中的苏卿算是下嫁。
贺兰芝敲响院门,等了许久才等到小厮将院门打开了一条缝,探出脑袋问:“何人在此?”
“我是青丝坊的,你们家夫人一个月前在我们坊里订做了两身衣裳。”她温声说。
小厮有些狐疑,指着地上说:“放那儿吧。”
这少卿府果然古怪!
“地上灰尘多,这身成衣价值百两银子,弄脏了你负担得起么?”贺兰芝说着,往门口挤了两步,“再说你们家夫人还欠了我八十两的尾款没有给我呢。”
小厮面露难色,不过他终于将门彻底打开:“那你先把东西给我吧,我带去给夫人看过之后,再将银子补给你。”
贺兰芝依旧笑呵呵的:“若是你们收了衣裳不给银子怎么办?”
“我们少卿府岂是那种泼皮无赖!”
就在两人僵持之际,贺兰芝忽然隐约听见女人哭喊的声音。
“什么声音?”她拧眉,发觉那声音竟然是从府里传出来的!
小厮神色一变,想要关门。
贺兰芝迅速用木托盘卡住门缝,一脚将那小厮踹翻在地,果断往哭声传来的方向飞奔而去!
“夫君……夫君您别打了!”苏卿哭得嗓子都哑了,“卿儿知道错了……”
“错哪儿了?”
“卿儿不该想着逃……”
贺兰芝震惊得眼珠子都快落在地上了,千金之躯的贵女,只穿了一件肚兜跪在地上。
本该白皙无暇的肌肤,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鞭痕,新伤叠旧伤,苏卿身上没有一块好肉!
太常寺少卿胡莱一只手抱住她身子,痛心疾首道:“娘子,我对你难道不好吗,你为什么想跑?”
“……”苏卿泪流满面不想回答,可紧接着胡莱眼神凌厉,她又不得不说,“是卿儿的错,求夫君莫要生气了。”
可她这番回答却还是让胡莱怒火中烧,他挥着鞭子刚到半空,突然被人拽住——
胡莱一愣,抬头只见一个唇红齿白的女子正冷冷盯着他:“你是谁!”
“自然是上天派来教训你的人!”贺兰芝话音一落,手中沉重的木托盘猛地往他脑袋砸去!
万念俱灰的苏卿见状,泪汪汪的眸子里终于划过一丝庆幸。
贺兰芝下手特别狠,连续砸了四五下,把胡莱砸得头破血流。
“贱人,我要杀了你!”
他双手捉住了托盘,谁知贺兰芝一脚猛踹他胯下那第三条腿,他霎时疼得脸色惨白,更是捂着那处在地上打滚哀嚎:“啊!”
“呸!我这辈子最讨厌你这种既没本事又欺软怕硬的畜生!”她又踹了他两脚,捡起一旁的衣裳给苏卿,一边拉着苏卿跑,一边骂道,“胡少卿,你就等着被圣上问罪吧!”
这少卿府果然寒酸,连下人都只有一个,她们有惊无险的跑出了门,车夫快马加鞭很快就将她们送回了平南王府。
姜王妃看着自家女儿的惨状,顿时悲从中来:“女儿!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那胡莱究竟是怎么做丈夫的,竟让你受了这么多的伤?!”
苏卿也鼻子通红,扑进了姜氏怀中,哭得连话都说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