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夫人,您好久没来了,最近坊里给您留了两匹新到的布,您要不要去看看?”
“嗯。”
贺兰芝站在青丝坊二楼上,看下面的伙计们忙得脚不沾地,嘴角欣慰的勾起:“看来昨日说的办法奏效了。”
王澜也抿嘴轻笑:“是啊,之前好几个出了那档子事便退银子的客人也来了。”
贺兰芝目光落在了招呼客人最卖力,最是巧舌如簧的石头身上。
“自从上次因为他的疏忽导致别人有机可乘之后,石头哥现在算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王澜说。
“最近一段时间,他总是起得比别人早,睡得比别人晚的。”
贺兰芝眼底划过一丝诧异:“你怎么知道?”
“我有时候回去得比较晚。”王澜眸光闪躲,“少夫人,楼下快忙不过来了,我去帮帮忙。”
她说着,转身提着裙摆下楼。
忽然,脚下一个趔趄,王澜整个人控制不住摔了下去——
她小脸儿瞬间苍白,心想着,完了!
可紧接着,手臂被人拉住,她落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小心。”石头有惊无险的把她放下,却看见王澜面颊粉若桃花,抬手摸了摸她额头,“掌柜的,你是生病了吗,要不你回去歇歇?”
王澜挣扎着站好,故作冰冷道:“没事。”
看着王澜转身离去的背影,石头挠了挠头,感觉自己好像被嫌弃了。
只有目睹了全过程的贺兰芝眼底划过一丝揶揄。
她就说怎么感觉王澜对石头不太一样,这般看来,两人之前有些不太对劲。
昨晚贺兰芝还担心新的法子会不会不管用,今天在青丝坊待了一个时辰,发现这里门庭若市,她也就放心了。
她差人去酒楼买了些素食,打算亲自去一趟昭阳寺。
马车慢悠悠行驶在朱雀大街上,现在天气渐渐热了,马车的布帘全都换成了竹帘,伴随着马车颠簸,时不时晃荡着透出马车外的风景。
路过贺兰记时,恰好看见里面一团骚乱。
一个矮冬瓜男人捂着脑袋跑了出来,破口大骂:“疯子!我不过说了一句青丝坊的料子更好,这老板就拿东西砸我!”
“停下。”贺兰芝吩咐道,马车刚好停在贺兰记门前。
“大家评评理,哪有这样开门做生意的!心这么脆弱,还做什么生意啊,我好歹在你们贺兰记也是买过五六匹布的客人!”
门外的看客都对着贺兰记指指点点,伙计干脆拎着扫帚出来赶人:“赶紧滚!”
矮冬瓜男人不依不饶:“打了人还叫我滚?乡亲们,你们评评理啊,这贺兰记店大欺客真是可恶!”
砰!
一只花瓶猛地砸在了男人的脚下,碎片四溅,吓得众人纷纷躲闪。
紧接着,数日不见的贺兰渊抓着一把算盘就冲了出来,旁边几个小厮见状慌忙拦住他。
“买了五匹布就了不起了?告诉你,来我贺兰记就是不准提青丝坊的名字!”
贺兰渊额角青筋突突跳动,“这铺子是我贺兰渊的,我想让谁进就让谁进,想不让谁来就不让谁来!”
矮冬瓜男人明显是没见过脾气这般暴躁还不怕死的人,又惊又怕的从地上爬起来,啐了口唾沫骂道:“晦气!早知道就该去青丝坊了!”
贺兰渊睚眦欲裂:“你说谁晦气?死胖子,看我不把你打得在地上哭爹喊娘!”
那男人被吓跑了,连带着贺兰记周围的邻居商户,也不敢再多看贺兰渊一眼。
贺兰渊气不打一处来,算盘砸在地上崩裂开,算盘珠子散了满地!
贺兰芝唇角微微勾起一丝弧度,她这好哥哥跟从前一样欺软怕硬,一样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
从前在江南时,他接手了贺兰家所有的铺子。
但凡有一丁点不顺自己心意的地方,便将客人毫不客气的赶出去。
时间长了,客人就更爱去别家了,导致贺兰记所有的铺子都落寞了,最终只能关门大吉。
她素手轻轻撩开竹帘子,望着贺兰渊巧笑倩兮:“大哥何必这般气急败坏,只要大哥好好给我斟茶倒水,我便把揽客的秘诀告诉你。”
贺兰渊闻言,扭头一看,才发现刚才停在自己门前的马车,是贺兰芝的!
他气得几乎七窍生烟:“小人得意!”
“那也总比你好,想得意都得意不起来。”贺兰芝挖苦道。
贺兰渊咬牙切齿说:“咱们的比试还在十日,不到最后一刻,焉知鹿死谁手?”
“那就拭目以待了。”贺兰芝轻笑,放下了竹帘,“走吧。”
贺兰渊被她那笑声刺激得更气,却又只能紧捏着拳头无能为力!
再一次来到昭阳寺,小沙弥都已经认识她了,一看见她便将她带去了谢无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