崎岖的山间土路上,正停停顿顿的走着一辆越野车,车轮上全是泥不说,越野的拖车勾上还挂着粗绳子,绳子后边拖着两辆已经熄火的吉普。
除了开车的司机,七座的越野里头挤了九个人,已经超载了。
车上很颠簸,还充斥着汽油和泥土混合的气味。
林舒一身整齐的西装已经微微发皱,他仰躺在后座上,有些晕车。
身边的小助理是个姑娘,心也细,一看领导的脸色有些发白,赶紧撕了一页笔记本,低头叠吧叠吧,两边一扯,就弄出个小纸扇子。
林舒脸侧感觉有风,一睁眼,就见小助理正兢兢业业的给自己扇风呢。
“嘿嘿,林总,好点没。”
林舒看着助理的小圆脸,就想起自己快要高考的弟弟,还都是小孩子呢,于是不由得有些后悔,早知道这回出差这么艰苦,就该拒绝公司给配的一助。
林舒侧着脸笑了笑,“好多了,你自己扇吧。”
小助理却扇的更殷勤了,心想林总不愧是业界有名的黄金单身汉啊,谁能想到他才二十八,在这个年纪,不仅业务能力强,就光看这脸,这身材,都能原地出道!
林舒摆了摆手,叫小姑娘不用管他,而后自己抬起胳膊,用公文包挡住旁边车窗透进来的阳光,倚在车窗上,皱着眉,听副驾驶上的小队头目拿着对讲机,暴躁的和向导无效沟通。
“去你的吧,我们都开抛锚两辆车了,你到底怎么带的路,再转不出去这个破山头,老子一分钱也不给你!”
对讲机里的向导也不敢硬顶嘴,他本来也不是专业带路的,就是附近的一个村民,谁知道前几天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忽然来了一队城里人,说要谈什么项目,非要进山,还重金找向导。
他财迷了心窍,就自告奋勇的来了。只是往常熟门熟路的山头,现在却说什么也出不去了,这向导自己心里也慌,于是,林舒就听对讲机里传来那向导这么一句话。
“老板们,要不,先停停车,我拜一拜再说……”
小队头目当即就眼睛一瞪,气得破口大骂,“拜你妈啊拜!”
林舒被这一嗓子震的头更疼了,他为这个公司突然扔过来的破项目已经连轴转了三天,极度缺乏睡眠,此刻不禁抬手摘下了自己的金丝眼镜,缓缓捏了捏鼻梁后,开口说话。
“许队,咱们这么瞎走也不是办法,不如停下来修整修整,确认了方向再出发,也给公司发个定位,若有万一,也好派人过来救援,你说呢。”
这批人是公司安排过来送自己进山的小队,林舒都不怎么认识,眼生的很,只知道坐在副驾上的那人姓许,是这些人的头。
姓许那人回头瞧了林舒一眼,上下打量了一番。
林舒体格不如他们一样大块头,但更匀称,把一身高级西装穿的很有格调,眼镜后那一双微微挑起的丹凤眼很有味道,也很有辨识度,叫人见一面就绝对忘不了。
且据说,这人只入行了六七年,能力和手段就已经达到了业界顶尖,是个狠角色。
林舒虽然这时候说起话来有商有量的,倒也很有一番说一不二的威势。
许队同时也想起自己老板的交代,于是压着火,听了林舒的话,摆手叫司机停车。
大越野一停,没一会儿,前边就慢慢倒车过来一辆破面包车,那向导愁眉苦脸的从车上下来,找了一块附近的高地,站在上边四处瞧。
林舒也打开车门,抬脚下车透气。
虽然工作上并不顺利,但站在无人的旷野间,微风一吹,林舒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山间干净的青草气驱散了鼻尖挥之不去的汽油味道,让他紧绷了一路的神经微微放松了下来。
看着自然的景色,他终于对开发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有了一些信心。
正在这个时候,林舒的手机响了起来,来电显示——赵老狗。
“喂。”
对面讪笑,“林子,是我,赵构。”
一看打电话的是赵构本人,林舒就冷笑,而后咬着牙没好气的骂。
“姓赵的,你还敢给我打电话,看在嫂子的面子上,这破项目我接了,只此一次,你要是再什么烂活都接,就等着收我的辞呈吧。
”
赵构正是林舒的公司的董事长,对林舒也算有知遇之恩,只是两人年纪差不多,赵构有时候又非常不靠谱,林舒没少骂他。
不过赵构的老婆却是个难得的好女人,林舒的奶奶重病缠身,在林舒最困难的时候,是她来照拂的,又出力又出钱,林舒记了夫妇俩这份恩情,一直给公司做牛做马的还到今天。
赵构挨着骂,也叹了一口气,“这回可不是我乱接活啊,东山项目是恒宇集团老总扔过来的,那老头还点名叫你来做,你也知道,咱们公司和恒宇有对赌,呃,做了这一单,资金指标就够了,唉,这不没办法么……”
林舒眯着丹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