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提醒才恍然醒悟的苏晓禾懊恼得直拍脑门，她可真是糊涂呀，自己怎么忘了送礼这条捷径呢？
孟美玲却觉得女儿的表现十分正常，毕竟在她眼里苏小荷今年只有十七岁，未经风雨吹打，哪能搞得清这些人情世故。
“所以明早你先别忙着去开介绍信，供销社有卖麦乳精和大前门的，晚上咱俩先把东西给廖主任送去，后天你再去革委会，到时候人家公事公办就行。”她安排得头头是道。
苏晓禾连连称是，别说当下送什么礼合适她搞不清楚了，就算在二十一世纪，她在这方面也是稀里糊涂的。
她突然又想起件事来：“妈，开介绍信要说去石城什么吗？人家有公干的，有探亲的，我和奶奶该咋写呢？”
“这个等明天晚上问问廖主任吧，人家在革委会干了这么几年，这方面肯定有的是经验。”
孟美玲信心十足，就是开两张出远门的介绍信而已，对向阳公社也好，对廖主任个人也好，什么损失也不会有，还有礼物开路，不说有十成把握，至少也在百分之九十五以上。
母女俩在屋里嘀嘀咕咕说了半天，苏建军和苏小年父子俩都想凑到门跟前听听她们在说什么，但碍于对方的眼光，一个也没好意思去听墙根。
苏建军没话找话：“你姐有事要出门，你可得坚持学农，连个初中毕业证都拿不到，以后想考工作人家都不让你报名。”
“好，我学。”苏小年知道自己跟着姐姐去石城无望，想想万一姐姐真的赌赢了，自己到时候还真有可能要考工作。
他也想到了一个问题：“爸，秦良哥这两天说那边还顺利吧？”
“嗯。”苏建军惜字如金。
苏小年本想试探一下老爸，看他有没有想去黑市探探究竟的想法，但看他是这么个态度，也只好闭嘴作罢。
这天晚上苏晓禾做了一晚上的梦，一会儿梦见苏妈生了个男孩，比苏小年更调皮，她这个当大姐的一直跟在屁股后面追他。
一会儿又梦见苏妈生了个女孩，可惜长得让全家人都发愁，尤其是苏奶奶，一边唉声叹气一边努力向人证明这孩子只是还没长开，只要再长大一点，单眼皮肯定会变成双眼皮。
后来她竟然还梦见秦家小四、刘梅子的弟弟柱儿都成了苏爸苏妈的孩子，三个小不点都争着喊自己姐姐，抢着扑过来跟自己要糖吃。
“姐，姐！”
被喊声吵醒时，苏晓禾差点以为自己的梦成现实了，下意识地伸手去挡淌着口水朝自己扑来的小屁孩，睁眼那一瞬间才庆幸地发现只是做梦了。
原来是苏小年在门口喊她：“姐，你今天还去不去奶奶家了？你不去我可要走了啊。”
“要去的，你等我一会儿。”
她还得跟奶奶商量一下去石城的事呢，她担心老人家觉得浪费钱推脱不去。
苏小年：“那你还睡懒觉？我先去供销社看看今天有没有卖肉，奶奶不是说今天要包饺子嘛。”
“那你快去！”苏晓禾太佩服苏小年的记性了，只要和吃的沾边，他简直就是过耳不忘。
苏小年很快就失望而归：“今天猪肉饺子看来是吃不上了，不过韭菜鸡蛋馅的也凑合。”
“上次爸不是跑到人家养猪户家里买到的吗？要不今天你也试试去？”苏晓禾为了吃想尽办法，反正受累的也不是她。
苏小年眼前一亮，这主意确实可以，反正他们去奶奶家也要路过二小队，拐个弯进去打听一下不耽误多少时间。
苏晓禾知道现在白糖比面粉难买，临出门时身上除了钱和粮票，还带了两斤白糖，以防人家不愿意把自家留的肉卖给他们。
偏偏天不随人愿望，他俩不仅去二小队问遍了没买到，甚至绕了一大段路到三小队也问了一遍，最近几天都没有谁家杀过猪。
姐弟俩你一句我一句地抱怨着运气不好，为啥爸爸能碰上的好事他们就碰不上呢？
也不知是他们的诚意感动了谁，他们才进一小队就发现大家居然在买肉，几乎家家都拎着三五斤。
俩人连忙冲向大伯家，苏小年还没进院门就嚷嚷起来：“奶奶，奶奶，队里卖肉了，快去呀！”
“嚷嚷啥？奶奶已经买回来了，这不正准备剁饺子馅吗？”围着围裙的苏奶奶满手油水迎了出来。
苏晓禾问：“奶奶，谁家杀猪了？供销社今天没卖肉，我和小年二队、三队都去问遍了也没买到肉，就是没想到一小队有人杀猪。”
“嗐，这猪肉……是队里的，可是又不能交到供销社去卖。”苏奶奶表情有点复杂地说。
苏晓禾愣住：“队里的？是……我们喂的……那两头猪？”
“啥？咋说杀就杀了？昨天下午也没听说要杀猪呀？”苏小年也吓了一跳，这喂猪还是他学农的主要内容呢。
苏奶奶叹气：“不是队里杀的，那两头猪半夜被人喂了卤水，被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