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晓禾自然是抓住机会又给表嫂奉上一通彩虹屁,什么貌美如花还如此贤惠啦,什么心灵手巧又兼善解人意啦,把肖茹月都给捧懵了。
堂哥苏小阳在一旁得意得像只尾巴上翘的大公鸡:“怎么样,你哥我有本事吧?早就把你嫂子锁定了。”
苏大伯瞅了儿子一眼,都成家的人了,在妹妹面前咋一点也不知道稳重。
倒是苏奶奶很支持孙子:“可不嘛,当时要不是小阳催着去提亲,说不定茹月已经嫁到县城去了呢。”
“是吗?小阳哥的竞争对手都排到县城去了?”苏晓禾的八卦心立刻被勾了起来。
肖茹月羞得满脸通红,耳朵也直发烧,全家只有他们小两口知道,其实是她先看上苏小阳的。
她家在三小队,她最小的哥哥和苏小阳是初中同学,有一次苏小阳去公社时碰见了她哥,她见了之后就对他上了心。
她小哥见妹妹有事没事总向他打听苏小阳,就猜到了妹妹的心事,加上他本来对苏小阳的印象也挺好的,就找机会向他透露了一下,苏小阳正好也还没对象,俩人后来才有了接触。
当然,有县城的人家看上肖茹月也是真事,但肖茹月心有所属,又有小哥从中周旋,最终如愿嫁给了苏小阳。
苏晓禾并不知道这些,她看看堂哥,又看看堂嫂,觉得这俩人确实挺般配,忍不住脱口而出:“不管用郎才女貌还是女才郎貌,哥嫂都配得上,以后我也得找个这么般配的才行。”
“多大的姑娘了,说点话也不知道害羞,还不赶紧吃完了打猪草去。”其他人都掩嘴偷笑,苏奶奶气得用一根手指点了点孙女的额头。
苏晓禾吐了吐舌头,心里颇为不服,难怪二十一世纪的年轻人调侃说就是你们这帮含蓄的华国人,不声不响生出了十四亿人。
因为苏小年姗姗来迟,苏晓禾只好挎着篮子拎上小锄头,戴上昨天赶制的劳保手套独自去打猪草。
别的地方她也不熟悉,就还去了昨天奶奶带他们去过的田埂附近,她给自己做的心理建设就是把干活当成看风景。
已经接近深秋时节,草木虽然没有全数凋零,但也比不得春夏季那么繁茂,苏晓禾很快就觉得田园风光其实并没啥看头,专心地寻找起猪草来。
当她挖了小半篮猪草以后,苏小年才拎着个篮子慢吞吞地来了,被她好一顿奚落。
苏小年还挺不服,竟然对姐姐反唇相讥:“姐,你既然那么爱干活,为啥还要戴手套?不应该让你的双手沾上黄土地的颜色吗?”
“再敢瞎叨叨不干活,信不信我以后永久性取消你的车马费?”苏晓禾一张嘴就直击要害,谁让这小子贪财呢。
苏小年立刻讨饶:“我跟你开玩笑的,我最听姐姐的话了,知道今天我为啥来晚了吗?专门跑去换面粉去了。”
“换啥面粉?”
苏小年砸了咂嘴:“当然是给咱们的帮手刘梅子换呀,我跟妈说你让拿几斤面粉给人家当酬劳,妈给我五斤富强粉,让我换成五斤标准粉加三斤玉米面再带来。”
“哦,懂了懂了,我还以为你睡懒觉耽误了,看来是错怪你了。”苏晓禾确实很佩服孟美玲的细心。
苏小年回家肯定说了刘梅子的情况,苏妈知道拿富强粉给这样的人家不太合适,她家平日里吃标准粉都显得太奢侈,不如降低质量,在数量上多加一点。
俩人专心挖了一会儿猪草,加起来勉强够一篮子的时候,苏晓禾招呼弟弟回家去烧水,他们还有一个给社员送水的任务呢。
等他们回到家才发现,苏奶奶已经把两桶开水烧好了,就等孙子孙女抬着去送呢。
“挖水渠的地方挺远的,你们路上走稳当点,别等到了跟前都洒完了。”临走前苏奶奶摘了片南瓜叶放在水面上,叮嘱抬着水往外走的姐弟俩。
苏小年有些嫌弃地说:“奶奶,这叶子又盖不住桶,你放到上面有啥用?”
苏晓禾也觉得奶奶这样不太卫生,南瓜叶子上肯定有灰,洗也不洗一下就拿来盖凉开水。
“真是啥活都没干过,小阳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早都能挑两桶水了,这样水才不容易晃出来。”苏奶奶又好气又好笑地数落孙子。
苏小年不敢跟奶奶顶嘴,他昨天就试过挑扁担了,两个半桶水都不到,他肩膀上的骨头就被硌得生疼。
苏晓禾却来了兴趣:“奶奶您快说说为啥这样水就不容易晃出来了?”
“奶奶说不出来啥道理,但是就知道这样挑水洒得少,这在乡下连小孩都知道,不信你们回去问问你爸。”苏奶奶挥着手让他们快点去,再晚点人家都该下工回来吃饭了。
苏晓禾没想到自己和弟弟抬着水桶去送水成了队里的显眼包,连她看不上眼的苏小桂都有了取笑他们的机会。
大部分社员对公社来的这两个孩子还算包容,他们远远看到送水的就围了上来,争相拿起碗舀水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