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爸爸闻言一愣,赶忙问儿子:“连她们都听说了?是不是把你奶奶给气坏了?”
“那母女俩肯老老实实站在那儿让你奶奶打?”苏妈妈的关注点和丈夫不同,她虽然了解婆婆的性格,只是没想到老人家都六十岁了,武力值竟然还强到能一个揍俩。
苏晓禾一时没忍住,扑哧一声笑道:“妈,小看你闺女了不是?苏小桂那一耳光是我扇的,谁叫她嘴巴贱。”
“我都说过了我姐现在是女侠,爸妈你们咋不相信我嘞?”苏小年立刻加以证实,接着又补充道,“不过后来是我把三堂姐给撞倒的,反正有我在,谁也别想欺负我姐。”
苏爸爸一看媳妇和儿女那眉开眼笑的样子,揉着太阳穴默默为大哥和三弟担忧起来,也不知乡下那两家现在闹成啥样了。
苏小年看见妈妈赞许的目光,很是得意地吃了一大口自己炒的辣椒鸡蛋,脸上却立刻变了色,端起盘子就往门口的小厨房跑去。
剩下苏爸苏妈和苏晓禾三人面对醋溜白菜陷入了片刻的沉默,都在思考这桌上剩下的一个菜要不要吃。
突然,反应过来的孟美玲腾地起身追了出去:“苏小年你个臭小子要是敢把鸡蛋倒掉看我咋收拾你!”
“哎哎——妈,您别急呀,我就是忘了放盐,这不回下锅马上就好了嘛。”苏小年委屈又无奈地躲闪着老妈手中挥舞的筷子。
支棱着耳朵听动静的苏爸爸终于松了口气,苏晓禾则笑得前仰后合,捂着肚子哎呦哎呦直哼,有这么个活宝弟弟貌似还挺不错的。
经过二次加工的两道菜最终还是被吃得一干二净,孟美玲对儿子的厨艺进行了全方位点评后,十分满意地夸奖女儿:“今天这米饭蒸得真不错,按照你爸的胃口,不吃菜也能吃三大碗。”
“那我再去问问人家咋卖的,咱家以后都按这种配比蒸饭,瞧瞧多省菜呀。”苏晓禾立刻接过话,说实在的那种粗糙二米饭她真的很难下咽。
苏爸爸刚想开口,就被媳妇凌厉的眼神给吓退了,忙改口说:“那倒也不是不行,就是怕要的粮票太多咱家不够。”
“这个不用担心,我和小年闲着没事多到乡下换点鸡蛋,粮票不够就拿鸡蛋跟他们换米呗。”苏晓禾主打一个浑水摸鱼,反正只要别提挣钱,这么换来换去最后很可能也就分不清了。
孟美玲虽然对此很满意,但她最惦记的还是女儿工作的事,尤其现在公社已经传起了流言,虽然传到她跟前已经没那么刺耳,但她对当地民情还是很有认识的。
她把压力转向了丈夫:“你不是有个战友在县城工作吗?去找他打听打听,就凭咱小荷,站柜台难道不比县城供销社那些歪瓜裂枣强上百倍?”
啥玩意?这是想让我去站柜台?苏晓禾惊得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她倒不是不知道在眼下的1975年,站柜台的工作是多么抢手的香饽饽,多少人抢破头想往里钻,凭苏爸爸那个战友的关系也未必有戏。
可即便如此她也不想冒险,当然并不是因为供销社有不能打骂顾客的规定,主要是干这种工作她肯定会无聊到想死,难道闲的没事就凑一堆打毛线嗑瓜子?
“妈,您就别为难我爸了,他是那种愿意求人帮忙的人吗?真要是的话当初父员早就分在县城了,哪会回咱们这个小小的公社呀。”苏晓禾赶紧把为难的苏爸爸拉向自己阵营,同时也是在悄悄提醒苏妈妈。
苏建军当年之所以被分回向阳公社,说到底主要还是因为孟美玲,俩人是初中同学,只不过孟家在公社,苏家在村里,所以一直到苏建军参了军,孟家人才不反对他们来往。
因为长得相貌堂堂一表人才,苏建军复员时就给县里一个职位不低的干部留下了好印象,人家闺女经过悄悄观察,还真看中了他,假如他顺水推舟当了乘龙快婿,工作自然就在县城了。
可是死心眼的苏建军一心牵挂着孟美玲,直接谢绝了那位干部的好意,说自己已经订婚了,并主动要求分回公社,因为孟美玲当时已经在公社的供销社上班了。
这事苏建军没告诉家里任何人,但和他同一批复员的那位老乡兼战友是知道的,在他们结婚那天喝了点酒,一时嘴上没把门就说给了新娘子听。
孟美玲当时听了之后心里那叫一个甜蜜加感动,没想到自己嫁的这个男人心里对自己竟然这么看重,看来自己没看错人。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苏家其他人后来也知道了苏建军拒绝留在县城的事。
其实苏奶奶有那么一阵对二儿子还觉得挺失望的,认为他没有大志,辜负了自己和他爹的期望,可后来看他们一家子过得也不错,小两口感情蜜里调油似的,也就没什么可说的了。
苏晓禾故意在这时候提及往事,就是想提点一下苏妈妈,别指望她爸去求人帮忙,万一当年那位情敌心有不甘呢。
虽然过去将近二十年了,用这一招对付老妈也有点损,可她还真怕女儿奴老爸万一真能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