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还造福了芸芸众生。”
陆雪朝轻柔开口:“医者仁心,以医者身份,我自是希望天下人皆能免于苦痛。只是以长黎皇后身份,本宫却不能让这药轻易流到异国。盖因寻常病痛之外,这世上最容易受伤,最需要镇痛药物的地方,是军队。”
江岳云遥一怔。
还有什么是比打仗流血受伤最多,最需要止疼药的吗?
没有。
因为先前没有止疼药,每一场战争发动必将死伤无数——当然就算有,战争本身就会死伤无数,只是没有止疼药死的人会更多。
人毕竟是肉做的,不会刀枪不入,不知疼痛,像个机器一样受了伤还能不知疲倦地再战。士兵受伤,又无药物镇痛,养伤缓慢,就会丧失战斗能力,很多最后都熬不过去,疼痛更能让人意志崩溃,军心溃散,以致军队战力大减。不然秦玉龙刺了那“女将军”一枪,也不会总想着对方会不会疼痛难忍。
若有麻沸散,恢复速度就能快上许多,整支军队战力提升何止一个档次。
试想两军交战,原本旗鼓相当,一方受伤了能立刻止疼治疗,不出几日又能精力充沛,另一方都是伤兵,忍着剧痛继续作战,赢的会是哪方?
所以麻沸散问世,另外三国的皇室都会坐不住。
“麻沸散若以长黎皇室之名发布,自能够定下高价与他国贸易,可如夜郎那等世仇之国,长黎难道能够同意贸易,让夜郎买去治他夜郎的兵,治好后再伤我长黎的将士?”谢重锦慢条斯理道,“若长黎拒绝贸易,夜郎会不会发动战争,直接硬抢?长黎刚经历天灾人祸,禁不起战争消耗。”
陆雪朝缓声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皇族亦然。此药被掌控在一国政权手中,总会威胁到他国政权,不会被众星捧月,只会成为众矢之的。”
除非长黎强大到不怕他国的进攻。
但当下还不能。长黎还不够强。政治与经济方面才起步,军事力量还很薄弱,还需要韬光养晦。
“若是夜郎国找江燕药堂求购麻沸散,江燕药堂该如何回应?”云遥问。
给了,无异于叛国,被长黎唾弃。不给,他又怕江家被夜郎灭门。
他感觉这一分利……确实是江家应得的了,因为这他娘的是卖命钱。
“平日夜郎求购,如常卖便是,有钱为何不赚?况且仇人的钱,自要大赚特赚。”陆雪朝轻飘飘道,“若果真到兵戎相见之时,兵不厌诈,给他们的药里掺些什么,正好兵不血刃。”
陆雪朝不止会医,还会毒,以他的手段,想神不知鬼不觉下毒再容易不过。
这非君子所为,但他并不觉得惭愧。对敌人还要君子,那是头脑有疾,拿自家将士的性命维持所谓的堂堂正正,他宁愿做个小人。
长黎百年前倒是堂堂正正打仗了,结果是被夜郎用了蛊,五万大军全军覆没。
既然夜郎都会用蛊,他们用药,不过是一报还一报。
长黎夜郎之间必有一战。陆雪朝不过是从今日就设好棋局,埋下棋子,为来日设伏。
云遥心底一个寒颤,突然想起陆雪朝那句“陆某并非医者”。
那是运筹帷幄、野心勃勃的政治家。
他们的考量里永远掺着政治因素,是他永远想不到的角度。
“那花满楼……”一个麻沸散背后竟然牵扯着这么大的棋局,云遥忍不住怀疑酒楼也并非酒楼,实际上还兼任情报组织或杀手组织的妙用,比如名气做大吸引来各国权贵后毒杀他国政客……
“不必紧张,那的确只是个酒楼。”陆雪朝莞尔,“你们只管经营,做本本分分的商人便可。”
“本宫与陛下在江南逗留已久,不日准备回京,往后若有安排,自会传讯过来。”
江岳:“……是。”
突然就感觉被委以重任。
陛下和皇后殿下是真不把他们当外人。
谢重锦觉得该交代的已经交代完了,便道:“退下罢。”
他还要和清疏用膳,不习惯有人看着。
江岳犹豫着没走。
谢重锦问:“还有何事?”
江岳想了想,开口:“草民还有一药,尚在试验,已初见成效,陛下若有需要……”
谢重锦随口问了句:“什么药?”
江家本行是药堂,没有麻沸散,也自行研发过很多药物,陆雪朝调养身子的药物许多还是江家出品。
若有能让陆雪朝更康健的,谢重锦自是需要。
江岳说:“能解决寻欢弱精之症的活子丸。”
谢重锦顿了下,眼里是真切的不解。
“你为何会觉得朕需要此物?”
他知道江燕药堂是出了名的治疗不孕不育,但这和他有什么关系?竟推销到他头上?
江岳语重心长道:“陛下不必讳疾忌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