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从此留了下来,撑了花满楼十几年。
花颜被赎身时,鸨爹是很为他高兴的。他太知道妓子长得过分漂亮,看似受追捧,实则受折辱。花颜能脱离苦海,他也欣慰不已。
只是没想到……赎身的人身份竟那样贵不可言。
骤然收到大把银票,得知对方是宫里的人,说皇室要将花满楼买下时,鸨爹是心惊的。
他还是没立刻应下,问楼里的人要怎么办。
宫里的人说:“想走的拿笔银子走,不想走的留酒楼做伙计。”
鸨爹:“……酒楼?”
花满楼不是个青楼吗?
等搞清陛下是想盘下这间楼开酒楼,鸨爹只觉得天大的馅饼被砸中,惶恐地问陛下为何会看上花满楼这种名气不大,地段不好的地方……
对方只说:“宫里有位花美人。”
鸨爹心骇,才知常来楼里寻花颜的那位客人是今上。所以……花颜是得圣宠了么?
后来花颜与他见面,才说没这回事,他纯粹是来帮皇帝赚钱的,陛下的圣宠全在皇后殿下身上,半点儿没分给旁人。又说爹爹莫担心,陛下与皇后殿下人都很好,我没受委屈,您就放心休息吧。
鸨爹终于能休息了,花颜倒忙起来了。
楼里的人基本没想走的。王以明就教他们一些做生意的本领,将来也能派上用场。
京郊,林蝉枝在忙着种地。
他以为皇后殿下说要给他一块地,是一个院子那么大的地,没想到是……京郊荒废的千顷地。
不是所有地都适合耕种,但对林蝉枝来说不成问题。再贫瘠的土地,在他手下也能被改造成良田。他还能建造大棚控制室温,不是时令的蔬菜水果也能种植。只要他提要求,陛下与皇后殿下派来的人手自会为他安排好一切。
安心种地一个月后,陛下派人传消息给他,说他爹被卷入贪官案,调查后发现并不清白,他爹胆子小,贪的数目不大,罪不至死,但也已被革职,再不能入仕。他弟弟政审过不了,想考功名走仕途也绝无可能。林家财产悉数充公,那一家三口身无分文,被赶出玉京。林父遇到田家前是怎么一穷二白,现在就也是怎样一无所有。
林蝉枝听了,除了唏嘘,一时竟再无其他想法。他对林家感情不深,唯一可惜的是林家充公的财产里,大部分都是父君的嫁妆,这下是再也拿不回来了……
但随后,陛下派来的人又将一沓银票地契交给他:“皇后殿下说这些财产属于田家,并不属于林家,不必充公,命我交给林公子。”
林蝉枝愣了半晌,挥着锄头愈发卖力。
他一定要种出最好吃的菜报答陛下和皇后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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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大动干戈了将近两个月,事情才终于落幕。
重雪殿内,一群人聚在一起,俱是一副眼底青黑,困到极点,恨不能立刻睡死过去的虚弱模样,眼里却还很精神,个个冒着光彩。
这两个月他们几乎没睡过一个好觉,熬夜捉贪官、查罪案、选良才、算账本、种田地……各有各的忙碌,白天还要一起在皇后宫里开会,散会后又继续投身建国大业,一个人掰成十个人在使,离猝死只差那么一点距离。
但身体上再劳累,眼皮子都在打架,眼睛也仍旧神光奕奕。
能为自己热爱的事业拼搏奋斗,为自己的家国建设贡献,再苦再累也是值得的。
赫连奚看着一群劳累过度的人,开始思索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
听他们的述职报告吗?
这两个月,后妃们每日开会议事,赫连奚都默默旁观。
倒也没有被冷落,聊完正事也会聊家常。秦玉龙时不时和他吵两句,皇后殿下也会适时问候他,不会显得赫连奚是个局外人。
赫连奚甚至怀疑聊家常这个环节是皇后殿下专门为了照顾他设置的。不然他根本没插话余地。
他就没见过这么奇葩的后宫。后妃每日见皇后不是为了晨昏定省,全在讨论国家大事。
跟他想象的宫斗完全不一样。他不喜欢局限于后宅,才那么抗拒出嫁,却没想到长黎后妃个个那么有事业心。
他还挺羡慕这些人有事要忙的。他无所事事,连找秦玉龙吵架都没心思了。而且秦玉龙也很忙,忙着练兵,整天见不着人。
……他爹的,越想越羡慕。
后妃来齐了好一会儿,陆雪朝才和谢重锦一块儿出现。
众人起身见礼:“陛下,皇后殿下。”
沈鹤洲脚步一踉跄,险些栽倒下去,幸得柳雁声眼疾手快扶了把。
他反应过来,涨红了脸,不好意思道:“臣失仪了,陛下恕罪。”
他连夜看卷宗熬了太多宿,这会儿站着都能睡着。
傅惜年抬手掩饰了一下哈欠。
花颜给每个人都配了能提神的香,但也架不住连续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