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翠芬的真火也出来了,加上知道借不到粮食,她也有些豁出去了,冲着王老太大声嚷嚷道:“我才是倒了八辈子的霉,第一嫁娘家卖女儿,第二家婆家卖媳妇,娘家人为了分钱,不但不帮忙,还使劲的撺掇,别以为我不知道,我嫁两嫁人,你们分了多少彩礼。”
“便是把我论斤论两的卖,也卖不到那么高的价钱!”
赵老太也怒了,抽起靠在墙边的扫把就朝着赵翠芬挥了过去,一边挥扫把一边骂:“养猪老娘养一年就能卖了,养个你,老娘养了十多年!就回来那么三瓜两枣的钱,你还说老娘卖女儿?老娘就是两年养一头猪,卖的钱也比当初你那点彩礼多!我打死你这个不孝的白眼狼,老娘当初就是生个胎盘,也比把你生下来要好!”
“滚!你给老娘滚!但凡老娘还立着在,以后你就别想踏进这院子半步,要不然,你看老娘的扫把认不认得你!”
赵翠芬也是破罐子破摔了,一边绕着院子里的磨盘,吃力的躲避着赵老太的扫帚,一边还用尽自己所剩不多的力气,大声嚷嚷了起来:“滚就滚,没见过你这么狠的亲妈,我房子塌了,没吃没住,又冷又饿好几天,气都快没了,好不容易拖着软塌塌的脚走回来,求你借个一二十斤粮食来应个急,过两天把我们自家的粮食从土墙堆里挖出来,就给你还来,我还答应了要多多的还,结果你呢?”
“红口白牙的就说我要爬在兄弟身上吸血,我吸什么血了?想当初,我也是为这个家做过贡献的,就你这房子,要不是当年你们把我当卖出去一样的嫁了,能有钱修这样的房子?”
赵老太到底是年纪大了,哪怕赵翠芬这会儿饿得浑身没劲,可有磨盘当着,她也追不上赵翠芬,干脆挺了下来,那扫帚挡拐棍,柱着地,先气喘吁吁的喘了好几口大气,才指着赵翠芬开骂:“我呸你这个天打雷劈不孝顺的白眼狼,我老赵家的房子,是我儿子修的,和你那有半分钱的关系?你少在这里死皮白赖的耍赖皮!”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早就不是我老赵家的人了,就说是亲戚……也没有你这样平常时节不上门,逢年过节不见人的亲戚。”
“你自己说说,你都多久没踏进我老赵家这院子了?现在有了难,空着手就来了,红口白牙的就要借粮,不借给你就扯当年的彩礼。”
“我养了你几十年,收一点彩礼怎么了?”
“我不收彩礼,干嘛要替别人家养女儿?我又不是粮食堆得吃不完,吃饱了撑的,养个注定要嫁到别人家去的外人!你自己说说看,如今这十里八乡的,哪家哪户嫁女儿,不收彩礼?又不是招上门女婿!”
既然已经撕破了脸,赵翠芬也不管别的了,只指着赵家的几间土墙房子,说道:“好啊,这房子是你儿子修的,那你敢不敢发誓,说一分我的彩礼钱都没花?”
“要是花了,那就谁住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