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出那药味儿的不对劲来。
“你这吃的什么药?”江铭昀斜着眸子问她。
清吾吸了吸鼻子,小声说:“没什么,就一般的补药。”
然而,清吾忘了,江铭昀是华光门弟子中最优秀的,各类学科都十分精通,对药理也很是了解。
他抓起药包里的草药,挨个儿闻了闻,眼神原来越不对劲,“你把安胎药当补药吃?”
清吾不说话了。
江铭昀也沉默了。
两人僵持许久,江铭昀无奈地问:“什么时候的事?宴会那日?”
他跟个兄长似的,带着几分质问和恨铁不成钢。
清吾也很有被训的自知之明,灰溜溜的点点头。
江铭昀一拍桌子,把桌上的草药都震掉了几块,“这么大的事情,你也不说,就这么自己瞒着?”
清吾难得有这么心虚的时候,丝毫没了从前那么嚣张跋扈的样子,憋屈的又想哭了,“我不知道怎么说,我……”
瞧她的神色,江铭昀也觉得自己话说的太重了,于是叹了口气,语气稍稍缓和了起来,“我也不是怪你,这么紧要的事情,你得让砚师弟知道,我帮你送信去妖族,让他想办法来接你。”
自从那日白弥再次入魔,整个华光门都戒备了不少。
眼下怕是谁说话都不好使的。
想出去是难比登天,但若是妖族来要人,倒也不是不能实现的。
清吾连忙摇头,“再过阵子再说吧!”
江铭昀一下子没控制住语气,凶巴巴地吼道:“你还打算自己把孩子生下来吗?你知不知道一个女人独自生孩子有多危险?”
显然,清吾被他这一声吓到了,诚惶诚恐地看他。
江铭昀眸子暗了暗,道:“对不起,我太激动了。我娘当年跟我父亲吵架,还怀着我的时候离家出走,后来……生下我没两日就过世了。”
这还是清吾第一次听江铭昀说他家里的事情。
从前清吾只觉得江铭昀很有钱,出身应该不俗。
没想到还有这样一段经历,从小没有母亲照顾,所以才会喜欢对他温柔体贴的江七白吗?
清吾沉默了片刻,解释说:“我不是想一个人生孩子,我只是……叶岚阕灵脉断了,是为了去给我求情才断的,我想把自己的灵脉换给他,算是还了他多年的恩情,然后再离开。医仙说,头三个月胎相不稳,得三个月后才能换,我没打算自己一个人扛着。”
江铭昀点了点头,“我知道了,去榻上躺着,以后熬药的事儿我来做,你别插手了。省得你再打翻了药,气得哭哭啼啼,难看死了。”
清吾心里明白,这是江铭昀对人好的方式。
顿时觉得,虽然江铭昀嘴硬,但是心肠是真的软,于是感动得差点又要哭了。
江铭昀一听到她吸鼻子,便立刻皱了皱眉,“我警告你啊,不准在我面前哭,我最讨厌别人哭了。你再哭的话,我就把这些事都告诉砚尘烬,他知道了肯定难过,你等着心疼吧!”
这一番狗屁不通的威胁,还真的震住了清吾。
她灰溜溜的爬上卧榻,乖乖躺下了。
从那以后,江铭昀每日都在房间里熬好了药给清吾送来,倒不是为别的,只是怕坏了清吾的名声。
不管怎么说,她现在都是有孕在身的准母亲,他也不方便随便出入她房间。
偶尔有了空,江铭昀也陪着清吾坐在院子里的凉亭说几句话,怕她一个人闷着憋坏了。
清吾脾气越来越坏,有时候说着说着,她就不知怎么生气了,说话也难听。
江铭昀虽然气得咬牙,但私下里问了几次医仙,都说这是身怀六甲的女子的正常反应,多顺着就是了。
是以,他也不跟清吾计较,有时候甚至能让她撒撒火气也好,省的瘪成个傻子。
清吾一面吃着江铭昀带来的酸枣子,一面说:“江大少爷,你现在脾气可真好,昨日赵锦英说我脾气大,以后再也不理我了。”
江铭昀无奈,“就他那个性子,嘴上说说罢了,还能真的不理你?”
清吾重重的啃了两口枣子,好像嘴里的枣子不是枣子,而是赵锦英!
“他不理我,我还不理他呢!”清吾气势汹汹地说。
江铭昀笑了声,“你这人还真怪,平日里装的正经,私下里又跟砚师弟玩儿的花哨,对待砚师弟跟老母亲似的,真有了孩子,又跟个小孩儿一般。”
清吾埋着头吃枣子,沉思许久,突然问他,“我现在这样是不是有点烦?阿烬瞧见了会不会讨厌我?”
有孕之人心思敏锐脆弱,江铭昀自觉说错了话,“倒也没有,只是有点不同罢了,你如今怀了他的孩子,他不敢讨厌你,若他真这么做了,我帮你教训他,如何?”
清吾摇了摇头,带着一股子傻劲儿说:“不要,别把孩子他爹打坏了。”
江铭昀忍不住笑出了声,都这样了,也不忘护短。
这两个月,清吾过得也没有多艰难,除了孕期让心情不好,食欲不振,也没什么别的影响。
甚至,都已经怀了三个月,肚子也瞧不出半点儿不妥。
清吾按照约定去找了医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