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街,是上京城中最繁华的一条街,街上茶馆,酒楼,摊位占卜,肉铺应有尽有。
此时正值日中,是最热闹的时候,街道上人流如织,车马粼粼,街边商贩的吆喝声此起彼伏。
萧语瑄平日里最爱去街角的翠微楼,那里的螃蟹清羹是一绝,萧语瑄每次去,都要来上一碗。
二楼包间中,一身素色衣衫的萧语瑄坐在桌前,帏帽遮面,低调的很。
对面,三皇子懒懒的靠在椅子上,手里把玩着一柄扇子,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他今日穿了一件藏青色袍衫便服,未戴束冠,只用一根木簪绾发,想来从宫中偷溜出来,作了这寻常打扮。
“三殿下最近日子过的不错啊,看起来气色甚好。”
“托你的福,被父皇禁了足,闲得很。”这还倒打一耙,分明是他给自己扣了好大一口黑锅。
“殿下出来见我,就不怕被陛下发现,再罚你一次吗?”
“那又何妨,无非加一个月禁足罢了。萧姑娘相约,本殿下自然要来。”萧语瑄觉得这人不仅脸皮厚,还张狂的很。
萧语瑄不再跟他扯闲话,直接开门见山,“我不知道殿下为何突然请陛下赐婚,也不想知道。但请殿下日后莫要拿萧府来做文章。”
萧语瑄身子往后靠了靠,“否则,我也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
萧语瑄没有威胁过别人,也不知道这么说有没有用,反正气势是做足了。嗯……应该是做足了。
“本殿下请父皇赐婚,自然是因为喜欢你,还能有什么原因。”
“这会儿怎么不说是两情相悦了?”
“我说了,你便信吗?”景祁反问。
“自然不信。”
“那我为何要说?”景祁嘴角的笑意更浓了。
萧语瑄一时无语,装模作样喝了口茶,这才开口:“我知殿下是看中家父手中的兵权,但我父亲向来不参与皇子党争,也不会偏袒任何一方。”
“他只想用手中的长枪,保大齐百姓不受敌国侵扰。”
“大浪四起之时,谁又能独善其身呢。”景祁不觉得萧慎能一直置身事外。
“不能独善其身,也不做攀附乱流之人。”
当今皇帝猜忌之心极重,萧慎前些年立了不少军功,虽说得皇帝殊荣加身,但身为臣子,功高盖主的故事听了不知多少。
近几年萧慎也收敛了锋芒,如今更不想卷入皇子争储的事情当中。
萧语瑄在这凡间这些年,受萧家夫妇的庇护,她不想萧府被有心之人利用。
“总之,不管怎样,我今天就是来告诉殿下,不要再来牵扯萧府了。”
“本殿下,尽量。”说完,景祁收起刚刚把玩的扇子,伸手从身后侍者那儿拿来一个盒子,放在桌上。
“送出去的东西,岂有收回来的道理。”原来是那块玉佩。
“殿下这玉佩,我可不敢收。指不定哪天就变成我俩的定情信物了。”萧语瑄心里又翻了个白眼。
景祁并不动那盒子,起身准备离开,“这是御赐之物,本殿下从小戴在身上的。能避妖邪,收着吧。”
哼,本公主还需要这凡间之物来避妖邪吗?萧语瑄心里不服气,但看景祁这样子,现在不收,明日可能就直接派人送到萧府上了。
“等一下!”萧语瑄在景祁出门前拦下他,“外面的流言传的差不多了吧,殿下是不是该收手了。”
“你觉得是本殿下散布的消息?”景祁不置可否。
“那不然呢?殿下前脚刚出奉天殿,外面就知道消息了。”
“奉天殿中很多人都知道此事,姑娘怎么能一口咬定是本殿下所为呢?更何况,本殿下出了奉天殿就被禁足了,哪有机会去做这些事?”
景祁这回说的是实话,消息确实不是从他这儿露出去的,他只是添了把火而已。
“不过,传言确实该管管了。姑娘放心,不出两日,此事便可平息。”景祁出门离去。
不是他做的,难道是二皇子?还是四皇子?萧语瑄前些日子让书同查了几位皇子的事情,对几位皇子的阵营也摸了个大概。
大皇子景祯与三皇子景祁,虽并不是一母所生,但两人从小养在一处,感情甚好。
景祯也真的把景祁当作亲弟弟来看,平日里没少维护他。
另一边,二皇子景礼与五皇子景祎,同是娴贵妃所出,自然是一个阵营的。虽说大家都知道皇帝有意立大皇子为储君,但圣旨未出,景礼与景祎自然也要搏一搏。
至于四皇子景褚,因自小体弱,与皇位无缘,反倒与其他皇子相处的都不错。
景祁从翠微楼离开后,并没有直接回宫,而是去了长乐公主府。
“被禁足的人,跑这儿来做什么!”大皇子景祯看到景祁的时候,气不打一处来。
“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