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弋,你疯够了没有。”
陈念气得浑身发抖地加快了脚步走过来,一把推开了笑得癫狂的游弋,脱下了自己的外套盖在了她的身上,“教授,我带你去换件衣服。”
郁思迩垂下了眸子敛去了所有情绪,只能装的害怕抖若筛糠的任由陈念带他离开了这里。
夜晚的艺术展中心郁思迩也不是没见过,只是今夜的天特别黑黯淡无光的连颗星星月亮都没有。
陈念局促不安地看着郁思迩换了件衣服从里面出来不久平静了,实在是懒得在任务目标之外的人面前做戏。
略长的头发被她揽到身后,游弋在这里留宿时穿的体恤短裤在她穿来有些松垮的性感。
两条腿又长又直,刚她穿红裙时,她就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尤其是脖子上的项圈让平添了几分诱惑。
这个人简直就是人间妄想,就算毁了容,也能蛊惑他人。
她压下了自己那不敬的眼神,“老师,你还好吧?”
她小心翼翼地问,对方太平静了,平静得让人害怕。
郁思迩坐在她对面喝着她带来的咖啡,举止看起来优雅冷静,不像是刚受过刺激的样子,嘴上却说,“我这是伤心过度,麻木了。”
您看起来一点也不麻木,甚至很喜悦地在意识海里跳海草。
被耍得失身失心,但凡有点自尊心都会觉得自己踩在脚底而崩溃,可你不是常人,脑袋缺根弦,别说自尊心怜悯心,连节操都没有。
毛球顿时大彻大悟,可能正常人还真完不成这种不正常的任务。
这几年陈念早就没了那股子稚气,眉目干净,看着温柔了许多。
她斟酌了下语气,“其实游弋这几年过得很不好,你走之后的他精神一度崩溃,被强制精神治疗。学校差点都让他办休学,前段时间他告诉你回来了,我就知道他要不好了。”
郁思迩的眉头微蹙,“他住过精神病院?”
这个神转折让她差点没刹住车,意识海的操作她也看不懂,她还以为游弋那五年过得不错,幸福美满佳人在侧呢。
“你刚走那会儿,他的身体还没恢复,听到你离职出国的消息后魔怔似地拖着伤口回学校到处打听你的消息。我没想到你对他那么重要,让他几经崩溃,我没办法,只能求着我爷爷托关系找人把他送进去住了一段时间。”
她局促不安的生怕郁思迩骂他,毕竟她当初走的时候,嘱咐过自己,千万要照顾好游弋。
郁思迩却只是深吸了一口气,平复自己的心情,“这些年辛苦你了,游弋在里面的日子你一定也不好过吧?”
“我还好,只是游弋在里面吃了很多苦。”出来的时候已经瘦得脱形,后来持续治疗吃了不少影响食欲的药,几乎是皮包骨,就在连她都以为游弋撑不下去的时候,他竟然创作出了一幅描金长卷,九重阙。
“后来他做了一系列的九重阙作品,那时候我一直想,他是不是被什么魇住了,怎么会画出那么个天马行空的东西,天边翻滚的玫瑰,羽翼天梯,云朵上的荞麦花田,雕梁画栋的空中楼阁,机械朋克风的建筑群与科幻大片里的光影交叠的霓光城市,他像是魔怔了整日描画那些东西,他说那是九重阙,迩迩居住过的地方。”
郁思迩的手一抖,温柔的眸子倏然睁开,满目震惊,“你说什么?再说一次?”
“……九重阙是迩迩居住过的地方?”陈念不确定地道。
那个癫狂苍白如鬼的孩子,被里面的人治疗成瘦得不成人形,却不在乎任何人的目光,画着他梦中光怪陆离的世界。
迩迩是郁思迩母亲对他的昵称。
九重阙是她曾经居住过的地方,她的父亲是人类王,母亲是被他骗下云庭的圣女,而她是异种,她的出生一直不受两边待见,所以被关在九重阙的宫廷内。
虽然很多记忆缺失,但她还依稀记得一些。
虽然人们称她为半神族中的窥神者,但年少时的她,的确狼狈不堪。
后来人类改朝换代九重阙还在,可她却再也无家可归了。
她微微窒息,猛抽了一口气,终于想起来,她一个人行将就木地在灵河过了很多年,一直在等一人接她回来。
“教授,你真的没事么?”陈念望着那豆大的泪珠儿从郁思迩的眼里落下来,吓了一跳,心想游弋这次真是玩得太火了。
对方似乎毫无察觉的疑惑的望着她,等郁思迩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泪流满面。
“哦,没事,你接着说,你们后来不是要准备订婚了么?”郁思迩匆忙地擦干了眼泪。
陈念叹了一口气,似乎不太想谈这件事。
“订婚只是口头上的罢了,我跟他其实没什么感情,这些年游弋过得挺难的,教授,这件事你能不能原谅游弋,将这事忘了,一点扩散出去,那么他的名声前途可就都毁了。”
郁思迩心想我要三观正点,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