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徐来才进去,坐在赵子悦床边:“你想过后果没有?”
“没想过。”赵子悦拉了拉被子,遮住脸。
原来她上了火车,便告诉同行的叶锦元,她怀孕了。
叶锦元看她脸色苍白,不疑有假。
火车开到下一小站时,他便下去,打电话汇报给三浦三郎,得到首肯后,便找到车站站长,安排赵子悦返回上海。
“接下来怎么办?”徐来拉开被子,看着她那苍白的脸:“你吃了什么?”
“番泻叶...”
她期期艾艾道:“到时制造个意外,不就...”
徐来捂住了她的嘴......
“哟~徐桑,在病房还这么亲热,真是少见。”病房外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
徐来松开手站起来,缓缓转过身:“怎么,心疼自己夫人,也归你们特高课管?”
“你......”川岛梦子目光落在病床上。
赵子悦装作很虚弱的样子,“强撑”着坐了起来,靠在床头:“川岛课长升职了,还没有跟你道喜,真是我们不周...”
川岛梦子面色才有所缓和:“听说你怀孕了,三浦三郎特地派我来慰问一下。”
她一拍手,门外进来两名手拎着水果礼盒的便衣男子,放下东西后,便衣男子就退出了病房......
“你好好休息,他们会护卫你的安全。”川岛梦子把监视倒是说得那么清新脱俗。
赵子悦眼眸一黯,她从徐来的表情里看到了失望:“我...我有些累了...”
“你睡一觉,我回去熬些粥。”徐来见川岛梦子还没有出去的意思:“川岛课长,你不会也想在这里住下?”
川岛梦子嘴唇轻扯:一切尽在自己掌握中,让他占点口头便宜又何妨?
于是她立马出了病房......
徐来帮她掖好被子,俯身在她额头轻吻了一下,手指搭在她手腕上,轻敲了一段摩斯密码......
原来,赵子悦就算去了南京,徐来还是会找机会调她回上海。
可她自作主张,反倒惹人怀疑......
她眼眸微闪,想张嘴说什么,却被徐来按住手腕:“放心,一切有我。”
她轻咬着嘴唇,眼眸有些湿润.....
出了病房,徐来看到那两名便衣男子一左一右站着,十分扎眼。
他什么都没说,只是去服务台打了个电话。
很快,病房门口来了好几个金发碧眼的高大男子,将那两名便衣男子架了出去......
徐来拢了拢外套出了医院大门,见川岛梦子正在训那两名便衣男子:“川岛课长,这里可是租界的地盘。”
“徐桑,我在教训我的手下。”川岛梦子斜睨了他一眼。
徐来也不再反驳,他看了看劳力士金表:“我得赶紧回去熬粥,失陪了。”
吉普车很快就消失在川岛梦子的视野里......
南京火车站。
列车缓缓进站停下。
豪华车厢,丁默邨一行人下来
一瘸一拐的丁时俊靠在张小通身上:“小通,我现在就想躺床上,美美睡一觉,这车上太颠簸了,差点没把我骨头给颠散架。
“小通,你们先去宾馆住下,我们去政府报到。”丁默邨微皱眉头......
扬子饭店是欧式古堡风格。
可丁时俊此时却无心欣赏里面的木质楼梯、拼花地板、法式百叶窗,黄铜灯具,伊朗绿大理石.....
只等张小通帮他开好房,便进去躺在床上,开始闭目养神......
没多久,外面敲门声响起。
声音不大,但足以扰乱丁时俊的心神。
他趿着拖鞋,骂骂咧咧地走到门边:“谁啊!扰人清梦!”
“先生,我是酒店的服务生,来送茶点的。”门外男子声音听起来十分亲切。
丁时俊下意识摸了摸肚子,一路舟车劳顿,听他这么一讲,还真是有点饿了。
门把旋转打开,一名身着宾馆制服的年轻男子推着金属餐车进了房间。
“放在茶几上,你就可以出去了。”丁时俊打着哈欠,可下一秒,他的嘴巴被装有消声器的枪管堵住。
那年轻男子笑着蒙上了他的眼睛,他想呼救,却在枪响之后,陷入了永久的黑暗之中.....
男子很从容将他扶回了房间,收拾好一切痕迹,他甚至还在沙发上小憩了一会儿才离开......
当丁默邨赶来时,只看到自家阿弟脑浆迸裂的惨状:那被打开花的脑袋,已经面目全非,里面流出来的乳白色豆腐状的东西,混合着血浆,沾染在被单上到处都是.....
丁默邨喉咙一紧,难受得弯腰蹲下来干呕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