鸦凛站在一片黑雾中，没有回话，而是矮下身子，单膝跪地，做出归顺的模样。
“算了，你起来吧，倒也用不着这样，”郁柏澜扶额叹了一口气，也不好说什么，“你是怎么找过来的？”
鸦凛闻言，直起身子，站起来，正要回话。
可就在这时，郁柏澜突然感到了一阵香气袭来，紧接着，他感到自己的要被人搂住了。
他低下头，正好看到了淮墨头顶的小发旋。
淮墨从他的身侧，轻轻地抱了他一下。
可这种感觉只持续了一瞬，待他回过神来，淮墨已经若无其事地站在了他的旁边。
让人怀疑刚才的一切都是错觉。
“淮墨，你……”郁柏澜看着他，只觉得脑袋发空，精神有些恍惚。
“看着我做什么？”淮墨侧过头，不去看他，“你没别的事情做了？”
郁柏澜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然后挠了挠头，将目光转向了鸦凛。
心脏却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不是错觉。
不是错觉对吧？
刚刚淮墨抱他了！
当他转过身的时候，淮墨也扭头看他。
他撩了一下额角的头发，露出了有些羞赧发红的耳朵，看着郁柏澜的背影。
“印记，”鸦凛突然缓缓开口，指了指后颈，“通过印记，我能够找到你。”
“印记？你是说之前那个，”郁柏澜皱了皱眉，“你不是说印记已经没有了吗？”
“那是契约，”鸦凛的声音很平，面具下的神色不明，“印记已消，契约即达成，这是魔种的主奴印，无论你在哪里，属下都能找到您。”
“铮！”
没等郁柏澜回话，淮墨却突然出剑，直指鸦凛。
“他不需要别人跟着，”淮墨神色沉沉，“把你那个什么契约给我解除了。”
“主人还没有说话，”鸦凛语气不变，“你是以什么立场替他发表意见？”
淮墨一愣，沉默片刻，无声地放下了剑，有些发愣。
“行了，鸦凛，”郁柏澜上前一步，拉住淮墨的手腕，“他说得没错，你这个契约，确实是我不知情的。”
他又说：“可以解除契约吗？鸦凛？”
鸦凛低下头，摇了摇头：“对不起，主人，不能，这是魔种生来就有的种族契约，我是没有权利解除的。”
“种族契约？”郁柏澜皱了皱眉，“那是什么？”
鸦凛声音仍然恭敬：“每个魔种，一生必要认一主，这是我们先祖定下来的规矩。”
“规矩，规矩，你家先祖都化成灰了，”郁柏澜扶额叹息，“老旧的规矩就是用来打破的你懂不懂啊？”
鸦凛低头不语。
与此同时，身侧的淮墨，也轻哼一声。
郁柏澜好像意识到了什么，扭过头观察着淮墨的表情，果不其然，这家伙正阴沉着一张脸，浑身低气压。
“算了，鸦凛，你先出去，”郁柏澜对鸦凛说，“你不是可以变成乌鸦吗？去自己找个地方待着。”
鸦凛俯下身子，行了一礼，转过身，化作乌鸦飞了出去，随身的气流关上了门。
鸦凛走后，屋里就剩下了郁柏澜和淮墨两人。
郁柏澜回头看向一脸不爽的某人，笑了：“怎么了这是？”
又问：“这么不喜欢她啊？”
淮墨和鸦凛不对付，他大概是知道的。
虽然他对鸦凛的纠缠也不太喜欢，但鸦凛毕竟救过他，他无视便是了。
于是他问：“为什么？”
“你问我为什么？”淮墨眯了眯眼睛，语气很不好，“她这么纠缠不休，你就不会感到厌烦吗？”
“呃，是有一点，”郁柏澜被他问得愣了一下，挠了挠头，“但……可以把她赶走啊，不用管她，眼不见不就不烦了吗？”
“她为什么……她为什么非要跟着你？”淮墨咬了咬牙，“真的是……像只苍蝇一样，赶都赶不走，我明明，向来习惯一个人的，有了你之后，我，我接受不了……”
“怎，怎么了这是？”郁柏澜垂下头，弯腰和他平视，“你要是不开心，我以后再也不让她出现在你面前了，好不好？”
“我说的不是这个！”淮墨抿了抿唇，低吼一声，“你……你混蛋，我要杀了她。”
“啊，”郁柏澜被他越说越蒙，苦笑一声，“你要去做什么就做嘛，我又不会管你。”
“什么不管我！”淮墨抬头，不满，“你不能不管我！”
郁柏澜“啊”了一声。
郁柏澜挠头。
郁柏澜不知所措。
主要是他不知道，淮墨为什么生气。
看起来是因为鸦凛的纠缠，但又不完全是。
他糊涂了。
淮墨也糊涂了。
淮墨此时只觉得自己的脑袋灰蒙蒙的一片，他就是气昏了头。
他不想鸦凛那个魔种来打扰他和郁柏澜。
他也不想看到鸦凛叫郁柏澜主人。
他不想让郁柏澜看她。
郁柏澜是他的所有物，郁柏澜是他的，郁柏澜的眼中只能有他。
哪怕是鸦凛只是以奴仆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