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柏澜在半睡半醒之间,好像做了一个梦。
梦境中,他好像回到了末世前那个温馨的小家,他从床上爬起,闻到了厨房里传来的阵阵米香。
他走过去,看到了一个清瘦修长,扎着围裙梳着马尾辫的背影,他轻唤一声,那人缓缓转过身,露出了浅笑吟吟地脸蛋,唤着他“阿澜”。
淮……淮墨???
他直接被吓醒了,猛得睁开眼,就想要坐起来。
却被一只纤细素白的手给拦住了。
“乱动什么,”淮墨的语气很生硬,“乖乖躺着。”
这才对嘛。
郁柏澜松了口气。
什么笑吟吟的淮墨,鬼一样的,吓死他了。
他在床上转了转头,正好和一直蹲在他旁边的团子对上了眼。
团子眼泪汪汪的,小耳朵耷拉着:“爸爸……死掉了。”
郁柏澜嘴角一抽:“我还没死呢,小团子。”
说完,他打量了一下四周,然后看向床边一言不发的淮墨:“咱们这是在哪儿?”
他此时,正身处于一个干净整洁的小木屋中。
他也是这才注意到,自己此时正□□着上身,胸口处涂上了药草,很明显已经被处理过了。
“这些,都是你做的?”郁柏澜抬头,冲淮墨笑了笑,问道,“给我疗伤?”
“自作多情,”淮墨看着他,这才开口,“我给你找了大夫,大夫说你体质特殊,不能强行用灵力治疗,你的灵脉遭不住,只能先用这种土方法养着。”
“体质特殊,”郁柏澜警觉,“他都说了些什么?”
“没有什么,就是说你的灵脉不对劲,”淮墨垂下眸子,“我没让他动你。”
“但我偷偷探了一下你的灵脉,”他低着头,声音越来越小,带着一股委屈劲儿,“你的灵脉是空的,不像修仙者的灵脉。”
郁柏澜一梗。
真正让他惊讶的,不是什么灵脉问题,而是淮墨的态度。
不知怎的,他感觉此时的淮墨竟然是软绵绵的,还有一些……可爱?
他正要开口,却又被淮墨给打断了。
“我没有怀疑你的意思,”淮墨轻声解释道,“你放心。”
郁柏澜:……
郁柏澜现在就,很慌。
他不明白,是什么神秘的力量,让淮墨突然变成这样。
淮墨不凶他,他反而有些无所适从了。
他的本质还是一个普通人,修为什么的也都是系统给的,什么灵脉,他也不懂,应该也和系统有关。
不过这样也好,他还没有想好,怎么和淮墨解释,关于系统的这一切。
他没有多想,而是不动声色的转移了话题:“好啦,那我就这么养着呗,对了,主子,我们这是在哪儿?”
“你在我的宅邸里,”淮墨身后突然传来元礼祁那张扬的声音,只见他缓缓走了进来,“后来我去找淮兄解毒,顺手就把你给接过来了,你搞的可真狼狈啊,郁兄。”
淮墨闻言,眸色一暗,回头瞥了他一眼:“你闭嘴。”
元礼祁非但不闭嘴,反而愈发肆无忌惮了:“郁兄你是不知道啊,你昏迷了好几天,这些天把淮兄给愁的,也不修炼了,就坐床边守着你,哎呦呦——”
“都说了,”淮墨冲他挥出一道剑气,咬了咬牙,“我让你闭嘴,你再多话,我就杀了你。”
元礼祁闪身躲过剑气,露出了一直站在他身后的鸦凛。
鸦凛侧过头,剑气正好打在了门框上,打出一个窟窿。
以郁柏澜的角度看,他正好能看到淮墨微微发红的耳朵。
他只觉得呼吸一窒,心跳也漏跳了一拍。
他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一下表情,笑问:“主子,他说得都是真的?”
“聒噪,”淮墨没有回头,轻嗤了他一声,随后对门口的两人说道,“你们都出去,他需要静养。”
元礼祁咧了咧嘴,耸耸肩,转身走了,但是鸦凛却没有动。
郁柏澜看了她一眼,叹了口气:“你怎么还在啊,鸦凛。”
鸦凛很明显理解错了意思,她俯身,单膝跪地:“属下只听命于你。”
“不不不,我的意思是,”郁柏澜解释道,“你还真不打算走了,就跟定我们了?”
“让她跟着吧,郁柏澜,你赶不走她的,”淮墨突然开口,语气不太好,“这几天我赶了她好几次,她就是不走。”
“但她救了你的性命,我就不好再对她下手了……”
郁柏澜抬头,看了淮墨一会儿,见对方此时眉眼低垂,小扇子似的睫毛正忽闪忽闪地扇着,可爱的要命。
淮墨现在估计快要窘死了。
这个口是心非的家伙,被元礼祁当中戳穿了,现在估计正尴尬着呢。
郁柏澜也识趣地没有去逗他,而是将注意力转向鸦凛:“你先出去吧。”
鸦凛听命,转身就要离开。
“当然,你要是想走的话,随时都可以。”郁柏澜突然加了一句。
鸦凛脚步一顿,点了点头,离开了。
房间里,终于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
气氛顿时有些凝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