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里面官吏仍来源于道宫,比起治病救人,出身道宫的官吏们对做法点符方面的熟练度更高,非常擅长通过祷告将病患的未来交给命运。
“从名义上来看的话,我穿来做巫女也算是专业对口了……”孚总喜欢这么念叨着她听不懂的话。
孚就是上世如葵病了之后就去道宫请来的巫女。
只不过自己的那位巫女好友似乎和其他的巫者都不太一样。
她没做法也没祈祷,也没让如葵喝点过的符水,甚至在菽问孚要不要给自己喝符水时,孚看菽的眼神仿佛就在看什么洪水猛兽一般,还对菽说什么你就这么想让你家女君早点去见巫神啊之类的话,气得菽把凡是给孚上的茶都偷偷换成了白水,闹了好长一阵子呢。
后来孚就常住在庄子里为如葵治病了,时间一久,听的看的多了,如葵对孚所说的病理,医疗越来越感兴趣,感兴趣后自然了解学习的内容就越来越深,范围也越来越广,以至于后来如葵提出的某些草药疗效上的问题,孚都回答不上来了。
孚经常看着如葵两眼冒光:“如葵你是个药学天才!你知不知道!你对草药的疗效和判别有种近乎野兽般准确的直觉!而且你对人体食用草药后的细微变化也能精准把控!你天生下来就是学药的你知不知道!”
如葵虽然不能完全听懂孚的每一个词但从孚激动的反应里并不难知道自己在孚所说的医学一道有着异于常人的天赋。
孚激动得看着自己挖掘的宝藏,恨不得将自己所知的一切顷刻间便能统统灌输给如葵,而孚不知道的是,她和她带来的那些新鲜的闻所未闻的知识犹如一道光,破开了如葵绝望阴霾的世界。
孚帮了无生机的如葵推开了一扇全新的充满希望的大门。
而现在,重生的如葵,推开了另一扇一切惨痛还未发生的充满期翼的雕花黄梨门。
古朴堂厅的主位上坐着两位不管是样貌还是气质都非常优越的妇人。
主座右手位,一位挽结着大椎堕马髻,身着绛红皂边裾裙深衣的温婉妇人正端着茶盏低头喝着茶,她远山黛眉,唇不点而朱,细看如葵的相貌倒是与之有八分相似。
而主座左手位坐着的这位则是一位即使身穿如姜黄这般鲜亮的颜色都会让人不自觉屏气禁声的妇人。妇人的相貌也是极为大气的,入鬓的斜眉下面是一双狭长的丹凤眼,眼波流转间便隐隐透出如剑锋芒,好凛冽的气势!
这位刚出宫便被自家抢回府的宫长倒是和自己想的不太一样啊。
如葵乖巧地站在大堂中央,一边顶着如有实质的考量目光,一边偷偷观察着这位即将成为自己先生的宫长。
话说回来,上一世,宫长是因为什么原因没做成自己先生的呢?
韦宫长打量着堂下婷婷而立的女娘,白茅纯束,有女如玉,即使严苛如自己也很难挑出堂下女子的瑕疵,如若是教导这般女娘,确实也是自己作为师长而偶得璞玉的大幸了,但是……
旁座的殷母,看着本来面现喜色的韦宫长却又露出犹疑踌躇欲言又止地神态,便出言询问道:“韦宫长可是有何不称心意之处?小女顽劣,诚心请韦宫长入府教导,韦宫长如有任何需求,我殷氏必会竭尽全力。”
韦宫长听闻,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解释道:“不愧是云中殷氏,女公子终温且慧,见之喜爱,能收女公子为徒,也是为人师长的一大幸事了,不过……”
“不过如何?还请韦宫长但说无妨。”殷母温柔劝说道。
“我无子嗣,但于宫中认得一幼女为义女,这次我出宫她便也随我一同出来了,如若我在府中教养女公子,那我那义女……”
“这有什么,韦宫长的义女便如同韦宫长一样,都是我殷氏的座上贵客,府内上下自然要好生供养的。”
“并非怀疑殷氏诚意,只是我那义女,有些异于常人,言语解释有些麻烦,殷夫人看看便知。”韦宫长说完,转头吩咐随侍,“将女公子唤进来吧。”
随随侍返回的是一个看着就粉雕玉琢宛如雪童子可爱怜人的小女娘。
小女娘看着年纪虽小,但从进门到行礼,规矩是一点没错,行过礼之后,也不怕人,目光清凌凌地看着主座上的殷夫人,隐隐透出来孩童天性的好奇也被控制的恰到好处。
殷母看到这么冰雪聪明的小女娘,自己喷涌而出的姨母心态早已压抑不住,恨不得现在就冲下来对着香香软软的小女娘亲亲抱抱举高高。
殷母捏起碟子里的梅花云片糕,对着堂下的小女娘诱惑着:“来,到姨母这来,叫姨母,这甜甜软软的云片糕就给你吃啊~”
小女娘看向韦女官,韦女官冲她点点头,小女娘便迈着自己的小短腿一步步走向殷夫人。
先冲殷夫人行过谢礼,再伸出双手等着殷夫人将云片糕递给自己。
殷夫人笑着逗弄着小女娘,“叫声殷姨母,姨母就将这云片糕给你好不好?”
小女娘为难的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