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台建落一座小山之上,高不过一百多米,肖雨上来不过花了两息,下去倒是耗费了半刻钟。
一种是云兰之托送,一种是踩着石阶,一节一节走下,当然不一样。
当肖雨闲庭信步,踏下最后一节石阶,向右走了几步,一手撑在了岩石上。
顿时,头抬胸挺的身子像泄了气的皮球,萎了下去。
他大口吸气,神情贪婪,好像刚死里逃生一样,“这辈子都没想过,有朝一日跟人谈判会这么刺激!”
填海境,不怒自威,即便就站在那儿,身上无时无刻不在散发着或多或少的威势。
何况还不是一个,而是一群。
这一次不比在静心殿时,所有人的目光都集聚在他身上,已经需要莫大的勇气。
要不是他经历过生死,胆量大了许多,不然还真不一定能自己走下看台。
他回忆着刚刚与杨如常理论的画面,一阵后怕。
尽管很不想承认,但自己在他面前,就好像蝼蚁一般弱小吧。
好在陶老站在自己这边,否则“雨润钱庄”真要胎死腹中了。
肖雨又吸了几口新鲜空气,提了提因冷汗沾身的衣裳,层层凉意沁人心脾,畅快无比,他逐渐平复下来。
看台之上,肖雨靠着岩石平复情绪的模样众人“看”得一清二楚,填海境,方圆一里,任何风吹草动也都如近在眼前一般,他们不约而同,嘴角些许上扬,眼中神色怪异。
好像在说,你刚刚趾高气昂的样子,原来是装的。
武坤则是直接笑出了声,捻着下巴那点山羊胡,啧啧道:“那臭小子,我还真以为他天不怕地不怕。”
然后他看向了一脸阴郁脸色的杨如常,仿佛没瞧出他心情不好,笑问道:“杨戒律,怎么你脸色比下面那小子还差?莫不是生病了?要不请华老看看,他治病,有一手。”
他明面关切,实则纯属胡诌,故意为之。
填海境早已与山海同寿,一身铜皮铁骨,非神兵利器不可伤之,又怎会如凡人患病?
实则是杨如常为人固执,冰冷,不知变通,本身又掌管戒律院,斤斤计较,自然与众人不太合群。
不过也正因他是这种性格,院内才会将戒律院委任于他。
杨如常听出武坤话里的冷嘲热讽,冷哼一声,眼神冰冷,冷声说道:“不劳费心。”
武坤还未露出得意神情,就发现副院长的视线向他投来,老者双目慈祥柔和,却深邃悠久,武坤微微欠了脑袋,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被发现了。
身边的云兰之,毫无表情,没有因武坤的窘态表以嘲笑。
老者,他也敬畏。
“在院内开建钱庄一事,虽从无先例,但正如证道,一成不变,走前人之路,终于到不了彼岸,可也不能真让院内乱了套,如常,文茂,钱庄的事,你二人得多费心了。”老者语气平淡,似在诉说家常,却主意已定,不容他人拒绝。
这就是道元境!
陶文茂,恭敬一揖,“是,我会盯着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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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子,不让他出一点篓子。”
杨如常见陶文茂恭敬的模样,心中有些恼火,但尽管对钱庄一事不情愿,可副院长发话,不敢不从,他行了一揖,然后抬起头,正色说道:“以后,我会让戒律院的弟子盯着钱庄,一旦发现问题,我会抓捕肖雨。”
老者摆了摆手,没有言语,代表默许。
若以后学院真因肖雨的钱庄而造成前所未有的骚乱,杨如常可直接将他拿下,惩治。
随后,老者起身,走到了栏杆边,看向了远方,眼中带了几分期待之色。
前所未有。
那处,群山巍峨,连绵起伏,山间烟雾朦胧,影影绰绰,人间佳境,亦是修炼胜地。
之前,肖雨修炼,就在其中的一座山上。
肖雨收拾完情绪之后,神色悠闲,应该说还有些兴奋,毕竟钱庄一事,成了。
有学院作为靠山,还不风生水起,飞黄腾达?
嗯...主要为了芸芸众生。
他没有直接回去,而是先前往乙场地,在看台上待了约莫半个时辰,时间不短,可近三千人交易积分,半个时辰恐怕不够吧。
“雨润钱庄”的第二桶金,海量。
路上,他好像成了名人一样,回头率百分百,那些幽怨、愤然的神情,皆被他当做敬仰、羡慕。
路过的比武台上,也再次出现了弟子间的对战,台下也聚集了三四十人的样子,但只要肖雨一出现,那些人的视线就立马从台上转移到他的身上。
对此,他只得一笑了之。
乙11场,还是围了近千人,排着队,分为三组,队伍的前方是临时建的交易场所,他们不情不愿、万分痛苦地从怀中掏出积分令牌,递出的时候,总是慢慢悠悠,不知道的还以为隔着十万八千里。
突然,肖雨一阵毛骨悚然,好像被豺狼猎豹盯上了一般,不太舒服,他凭着感觉,向那边望去。
来来往往,二三十人,两两结对,三五成群,他根本分辨不清刚刚一瞬间的恶意是从何人身上发出,最终只得无奈作罢。
“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