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上。
那人听完,改了口径,借机攀扯他和秦七襄简直是死党,刚刚只是一时拌嘴罢了,要同宋崇朝他们这群子弟一起玩球。
宋崇朝没太把这种事放心上,以为刚刚的矛盾不过是因为她一直以来被惯坏了,和身边这人有点言语不合就要炸毛,起了冲突。
他乐得看秦七襄吃瘪,甚至想在一旁拍手叫好杀杀她的威风,但吃瘪是一回事,真受气又是另一回事。
不过这一通看下来她也没哪儿受气,倒是惹她的人被甩了一身水,那他就更不会插手,甚至想让这人再去惹一惹火,气得她跳脚才有趣。
她怎么可能会委屈自己到需要别人替她出头?
宋崇朝面上不显,甚至还接下对方的交友请求,却默默在心里为对方点了蜡。
他知道,万一对方真把她惹急了,她可是自小练过的,揍起人来不会含糊。
另一边,周倬终于追到了坐在角落里的秦七襄,拧了瓶水递给她,温声问她发生了什么事。
她心情不好,也不愿回答,有气只想找个人发出来,这时甚至顾不上什么暗恋纠葛,什么美好形象,总之都是怪他回来也不同自己说一声,到处玩都不带她一份,害她被人嘲笑。
越想越觉得此乃世间真理,看着他的脸想要怒骂一通,又在他的视线下熄了火,气鼓鼓地转头背对而坐。
周倬没宋崇朝那么粗神经,或许是出于她在他面前多少会收敛一些暴躁本性,他一向认为襄襄是个很讲道理和宽容的女孩子,这样受了气绝对不是简单的同学拌嘴。
他几乎是瞬间就意识到了对方在欺负她,他对于欺负妹妹的定义很低,但凡是惹了她不开心的都能算作欺负。
在他眼中,她的心思从来都不会藏着掖着,开心不开心都是一眼即明。
少女的心情像是天上的云,洁净轻盈,高空对流风一吹就聚成一团,随时也能被吹落成雨,但雨过天晴,从不会留下阴翳痕迹。
这点不开心哄起来很容易,他甚至比她自己更知道她喜欢什么,没必要把坏心情浪费在不值得的路人甲身上,不必记仇,他要带她去寻找更值得让她留下记忆的东西。
他拉着她爬上了学校的天文台,翻过围栏,趁着无人巡查,在观星楼里找到了搁在角落的单筒望远镜。
两个人的脚步声在空旷的展览室内回荡,她心脏扑通通直跳,仿佛自己被他带进了爱丽丝的仙境。
爬上天台,橘色晚霞覆满了天空,看着他在一旁安置设备,她拉着他的袖子问如果被发现,他们是不是要挨上一顿处分。
他哄她放心,责任都在自己身上,她拍了拍胸脯,又笑原来他这样的好学生也会胡作非为。
晚风送爽,霞光渐暗,她透过望远镜看见了月亮上的环形坑。
他从某个角落里掏出了包装齐整的口琴,在月色下吹出动人的曲调,仿佛置身孤独的环形坑中,她是一名流浪的吟月诗人。
一曲完毕,在她追问下才知晓,他过去在学校读书时,最喜欢一个人偷偷爬上这里,躺着放松。
那块口琴是他藏在这里的一个秘密,毕业后却忘了带走,时隔一年竟还能翻出。
她同他一起躺在天台上看着月亮渐上高空,悠远的口琴声像穿越时空而来。
弦月当照,白日里的烦恼被晚风吹走。
月光仍如当年,照在相同的人身上。
秦七襄倚着墙,抱腿坐在飘窗上看着弦月发呆。
脚下是阑珊夜景,看不真切。
忽然,一束烟花在脚下炸开,碎光如星。
不知是谁这么胆大包天,顶着禁燃烟花的规定非要在今晚的夜空中炸出火树银花。
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她掏出手机一看,原来是七夕节,不免笑楼下的人不去江洲点仙女棒过节,来这种地方放烟花,要不了多久就会被抓。
手机震动,孙汉邈打了语音通话过来祝她节日快乐,叫她一起出门。
她对着月光打了个哈欠,感觉浑身疲惫,不愿意出门。
孙汉邈轻笑起来:“我就知道,来窗边。”
“你又想干什么?”
“秦七襄小姐,本人郑重邀请你前往窗边,等待一年一度的魔法大会开场。”
“我在窗边呢,你能变什么魔术?”
“好,3——2——1,Whiz——bang!”
窗外咻——的一声,炸开了火树银花。
火光映亮了她的脸,明明灭灭,一朵朵绚烂烟花接连不断地炸开,像是星海崩塌,肆流而下。
笑意浮上脸,烦恼也顺势被风卷走,她遥望天边明月,在情人相会的佳节,她忽然想透彻了。
“孙汉邈,我有喜欢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