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要赶着去边地寻找转生者的线索,萧怀玉和宋云的婚事很快就提上了日程。
在大婚之前,萧怀玉只见过宋云一次。
那时在蓉小姐的葬礼上。
蓉小姐还行刺靖王,死后尸体是要扔乱葬岗的,但是因为她又突变为了异能者,所以她的尸体最后是火化处理的。
蓉小姐化的那天,萧怀玉去了。
王都外有一条晴朗河,火化点就选在了河边。
那天无雪,天阴沉沉的,萧怀玉到的时候,现场只有宋云一个人。
他举着火把,形单影只,明明并不瘦弱,可看起来,他快被一阵风吹走了。
萧怀玉被情绪影响,心里渐渐泛起了悲戚的苦味。
宋云听见动静,折身看了她一眼。那眼中没有恨意,但是有极致的冷漠,平静。
半响,宋云才道:“啊蓉胆子很小,明明母亲是王府里最受宠的方姨娘,但被抢了东西也不会反抗,不会告状。啊蓉有胎弱之症,父亲便也不大管她,小时候我住在母妃的院子里,和啊蓉算得上同吃同住,她唯一反抗别人的那次,是听见其他几个兄弟姊妹说我的坏话,你见过狼崽子吗?”说着像是想到了令人怀念的过往,微微扯了扯嘴角,眼里泛着些细碎的泪光,“她那时就像只狼崽子,二话不说冲出去就往那几人身上扑咬。也就是那次之后,父亲也才多看顾了啊蓉一点,觉得她爱护兄长,很是难得。”
萧怀玉和这位蓉姑娘并不熟,在靖王府案之前,她甚至不知道靖王府还有这么一位蓉小姐。闻言实在不知道说什么。
好在宋云的话说的颠三倒四,只是单纯为了自己发泄,不是非要找个人来宽慰自己。
“谢谢你来送她最后一程。”他自顾自说完,突然将手中的火把扔进了架好的柴堆里。
烈焰瞬间燃起,吞没了蓉小姐的尸身。
在噼里啪啦的火星声中,宋云挥袍转身,不再多看一眼。
宋云走了,萧怀玉立刻从那种悲苦的情绪中抽身,脸上不自觉落下的泪抹花了妆。
一阵风吹过,脸上挂泪的地方凉飕飕的。
萧怀玉用指尖蹭掉一点泪珠,望着指腹上那抹水痕,深深皱起了眉头。
那股厌恶其实早就潜伏在了她心底,每当被宋云钳制情绪时,它都会爬出来咬萧怀玉一口。
她明白宋云是无辜的,可是她也是真的讨厌这种情绪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感觉。
元宵察觉到了萧怀玉的情绪,劝慰道:“再忍忍吧,反正婚后你就会去边地,和宋云也见不了几面了。”
萧怀玉嗤笑一声:“你懂个屁。”
素月见萧怀玉皱眉望着自己的手,也明白过来了,自己主子是什么性格,素月还是很懂的,她为萧怀玉紧了紧披风带子,缓缓道:“殿下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这是对万民的慈悲之心,殿下不必太在意。”
萧怀玉眼里冷冷的,道:“回府。”
公主府的马车扬长而去。
就在马车消失在晴朗河畔的瞬间,几道黑影掠过,燃烧的火堆瞬间熄灭。
一阵寒风吹过,死灰复燃,可柴堆之上,再无蓉小姐的身影。
——
直至大婚前一日,苏瑾一次也没来找过萧怀玉,这是很反常的。
要知道,平日里,苏瑾可是公主府的常客。
可这都七天了,苏瑾一次都没出现过。
下人们大多心知肚明,可萧怀玉抱怨上了。
“苏瑾送东西来没?”天知道,这已经是萧怀玉这几天第一百零八遍问这个问题了。
素月知道,她家主子只是单纯觉得苏瑾不够意思,再是假结婚,也该送点东西意思意思,可现在不仅不送东西,甚至连人都不露面,当然生气了。
她在心里默默为这位指挥使捏了把汗,却还是如实道:“回殿下,没有。”
果不其然,听了这个回答的萧怀玉,面色更加不满意了,“真是够意思,这好歹是我第一次成亲,他也不表示一下?”
素月没多言,只赔了个笑。
入夜,月上枝头。
皇宫,公主府,靖王府全都在紧锣密鼓地准备着,确保明日的大婚仪式不出差错。
可这边的稽查厂,却也灯火通明。
数百名金袍卫立在院中,顶着寒风整装待发。
这些金袍卫不似其余那些半瓶醋吊子。
他们个个都是国师培养出的死士,自小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修罗。
只有他们,才是整个稽查厂核心。
那些上街抓异能者的,不过是风一吹就倒的喽啰罢了。
苏瑾手指不疾不徐敲击在腰佩黑金直刀的刀柄上,立于台阶之上,他在等。
直到天蒙蒙亮时——
“大人!”一名金袍卫浑身浴血,脚下生风,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