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娘很快就来了。
李宝嘉为了她的晚饭,很努力的和厨娘解释了什么叫锅子,应该怎样吃。
当然她是不知道怎么煮的,她只知道大概的样式,还有味道。
她称是在外头偶然间吃到的,因此念念不忘,要小厨房复刻出来。
她仔仔细细努力地描述味道:“就是呢……汤很浓,白白的,但是吃起来不淡,吃到嘴里麻麻的,有点辣味,仔细回味的话……甜丝丝的。”
小厨娘拿着本本记上:“麻麻的……应该是放了花椒。汤浓白而有微辣……莫非是胡椒?”
小桃也凑进来:“汤浓白白的,说不定是鱼汤呢。”
几个人脑袋凑在一起,热烈的讨论,激烈程度堪比儒士辩论。
于是等到了太阳完全下山,小厨房才把今日的晚饭送来。
因为锅子造型别致,不可能马上弄出来,因此用了传统的平锅,比较深,四周有一个更大的碳盆,里面烧的火热。
李宝嘉边吃便发表意见:“嗯……辣味重了点儿,然后汤还不够甜,其余的倒是差不多。”
小厨娘点点头,用心记下:“下一次一定会好好改造,做出小姐心里那个味道的!”
李宝嘉吃着噗嗤一声便笑了,觉得这个小厨娘颇为可爱,上次也是她替她做汤的。
“你叫什么名字呀?”
小厨娘一脸振奋:“奴婢叫小丙。”
“小饼?好名字。”
李宝嘉看了一眼小厨娘圆嘟嘟的脸:“很适合你,很可爱。”
小丙甜甜的笑了,笑出脸上两个浅浅的酒窝。
还是个小甜饼子。
吃完了晚饭,因为味道有些大,因此李宝嘉让小桃打开窗子散散味儿,又叫其他人烧了水。
打算泡上一个美美的澡。
——
浴桶里。
李宝嘉脱的光溜,仰着头,旁边小桃拿了一个瓢替她浇着上边没有泡到浴汤的肩膀。
“小姐,明日还送苦瓜汤吗?”
李宝嘉这才想起来,明早可还要去东宫送汤!
她苦下脸来。
现在怎么让李明德不要随意用了那令牌的方法都还没想到。
这会儿又去东宫送汤,还共进早餐……又想到她爹那兴奋的大笑,李宝嘉抖了抖。
况且明天她还答应了周暨南去向他道谢。
想到今日上午发生的事,她突然眼睛一亮:“小桃,你差人去一趟东宫,就说我今日上午受到了惊吓,吓得我茶饭不思,夜不能寐,颇为严重,第二天怕是不能去送汤了。”
太子还能不知道今日上午有人纵马伤人的事?
就算他去查,反正她也确实被撞了。
她本来就胆子小,这一撞可不就出问题了嘛。
小桃道:“这、这能行吗?”
李宝嘉翻了个身趴在浴桶上,莹白的肩膀和修长的脖颈浑然一色,亮的晃眼:“去就是了,放心,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解决了这事儿,她瞬间就觉得轻松了一大块,今晚又能安安稳稳睡觉啦。
——
东宫。
刚刚接到李宝嘉来信的赵懿看着底下颤巍巍的小宫女。
转头又看了一眼黄高。
黄高站出来道:“殿下,是有这么一回事,今日上午魏国公长子魏姜当街纵马,在街上撞伤一人,随后又撞上了李姑娘的马车,幸而暨南世子赶到,才将李姑娘救下。”
“周暨南?”
赵懿顿了顿,突然就想到了之前在寺院里见她,她心里念念叨叨那些话。
“那送些补品过去吧。让她休养好了再来。”
“魏姜现在在府衙里?”
黄高回道:“是,今日才刚压进去。不过他虽纵马触犯律例,但没闹出人命,那撞伤的人听说也只是轻伤。”
“国公府已经派人给了银钱安慰,怎么说也是国公府的长公子,小惩大诫一番,明日应该就会放出去了。”
赵懿将手里的笔均匀地扫上水:“明日他出来,让他去躺李府。李宝嘉今日受了惊吓,若是不能让她好起来,他也不必出来了。”
若不是因着身份,按律例,当街纵马者,鞭挞二十,纵马危及人命者,斩立决。
黄高按耐下心里的惊讶:“是。”
今日魏姜纵马,吓着的又何止李宝嘉一人,若是真较起真儿来,他怕是几天几夜也道不完歉。
只能算他倒霉,谁叫他吓着的人里,有一位殿下的心尖尖儿呢。
赵懿听了手一抖。
心尖尖儿?
笔墨在宣纸上晕开,晕成了一个大大的墨团,一副上好的字画就这样有了一个巨大的污点。
黄高在旁边瞧了,心里更是笃定。
瞧瞧殿下是有多爱这宝姑娘。
气的手都抖了。
末了又心疼地想:这好好的一副字画就这样毁了,这用的可是最上等的贡品勾线压花宣纸。
赵懿差点听笑了,合着他的字画还没宣纸值钱?
他将那字画收起来扔在一边:“还不滚去办事?”
黄高唉了一声,忙领着下面跪着的小丫鬟走了。
第二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