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岚衣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
朦胧的阳光透过枝繁叶茂的林间,被调皮的树叶分成了一缕缕金丝温柔地落在三个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男子身上。
阿满垂着头,柔和而怜爱地看着臂弯里的女孩儿。
温子昱察觉到她的动静,可爱的杏眸里盛满了一汪波光,表情明亮而鲜艳。
在她此前的二十多年的生命中,她从未想过自己会有一刻有幸体会到这种岁月静好,整颗心被泡在温泉里的满足。
温子昱:“你回来了?有受伤吗?违则者呢?”
阿满抬起头来,视线从珞儿的身上挪开,看向了顾岚衣。
“消失了。”
听到这个结果的两人微微一愣。
温子昱不解道:“什么意思?”
事实上就是字面意思。
顾岚衣方才追着无亡国师坠落的方向而去,却在地面眼睁睁看着一道无声的闪电打在了无亡的身上。
刹那间便在空中消失了无影无踪。
顾绮一忽然道:【是天道收回了他的力量,他早就该死了,用了法则的力量才违逆天道苟且偷生这么多年。】
而在她们看不到的地方,荒凉的深山里一批穿着黑衣行动僵硬的“人”忽然宛如腐蚀般化为枯骨。
曹志甚至没来得及出声,便成了一堆白骨,被掩盖在黑布之下。
顾岚衣:【所以,任务是完成了?】
【是的,世界法则的力量已经回来了,就不会再崩塌了。】
一切都是虚惊一场,在经历了那些危机起伏,如今的平静让顾岚衣尚有些无法回神。
就这么……结束了?
她站在原地,思绪尚未完全理清,忽然听到一个声音。
“衣儿?”
……
“锤锤的,这天气怎么热成这个怂式子?”
“你少说两句,我感觉更热了。”
京城的西门口,两个守门士兵百无聊赖地站在城门洞里,一手拿着长戟,一手飞快地上下扇动,却也只有一丝丝风,还是热风。
身上的燥热并没有缓解分毫,士兵叹了口气,疲惫地往身后的墙上一靠。
“嘶——,日!这她娘的怎么这么烫!”
她大叫一声,被烫的一个激灵,再也不复刚才昏昏沉沉的模样。
另一个士兵嗤了一声,“老实站着吧你,一会儿被巡逻的看见又挨批了。”
“唉。”
那士兵重新站好,“现在的差事不好做喽,要搁以前,哪里有这么多糟心事。”
另一个叹了口气,“谁说不是呢,上面的大人斗来斗去,遭殃的还不都是咱们。”
“你说这陛下到底做什么去了,突然就撒手不干了?”
“你少说两句吧,这可不是咱们能管的。”
正在两人交谈期间,一辆低调的暗色马车从城外慢慢驶进来。
两人立马操起长戟站直了身体,厉声问道:
“哎,干什么的?通行证拿出来!”
一个女子掀起车帘,递出一块牌子。
士兵狐疑地看了一眼,立马脸色大变。
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白杏坐在龙椅侧下方的椅子上,头疼地看着下面跪着的人。
吏部侍郎唐本迎跪在地上,一脸严厉,言辞凿凿,“国师大人,武生领职一事是吏部操办无误,但微臣并未接到副书之命。”
贾仁站在她的侧后方,言辞激昂,“本官早在三日前就吩咐过你这件事,还叫曾虹把资料交给你,你亲口应下的事如何会没有接到?”
吏部郎中曾虹却在此时上前一步道:“微臣并未帮副书大人递过资料。”
贾仁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
唐本迎昂首挺胸要求国师大人还自己一个公道。
白杏头疼地扶了扶额。
这个贾仁怎么会如此蠢笨,被几个小官下了圈套,耍的团团转。
也是她那个女儿走的太潇洒,直接把这个天真的状元郎丢进了吏部这个龙潭虎穴。
这贾仁心里还都是书上空泛的的酸儒圣言,根本不懂官场上的弯弯绕绕。
她心知肚明这件事定然是唐本迎和曾虹给贾仁下的绊子。
唐本迎这个野心勃勃之人在吏部侍郎一职不上不下的待了这么多年。
好不容易她的上司周子栋倒了,没想到顾岚衣又转头让一个什么也不懂的贾仁空降来压了她一头。
这让唐本迎怎么能接受?
这才没几天,就给贾仁挖了这么大一个坑。
贾仁这个时候也想明白这是两人给自己设下的圈套了。
她浑身颤抖,却也别无他法。
当时她下发指令的时候只有曾虹和唐本迎两人在场,如今两人口径一致,她就算嘴皮子翻烂也说不出个花儿来。
白杏叹了口气,顾岚衣对这个贾仁十分看重,她自然也不能就任由旁人说几句便把她怎么样。
“贾大人忙碌多日,想来是无心之失。武生名录一事并不着急,既然发现了,那唐大人就尽早开始着手办就行。下不为例。”
这就是要明晃晃地保下贾仁了。
唐本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