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大一个笔架是摆设吗?
她怎么有种进了黑店的感觉,这里处处都透着不靠谱的气味。
顾岚衣安慰自己,可能是女孩年纪小,问题不大。
“你能开药方吗?你家长呢?能不能叫你娘出来?”
女孩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像是在看神经病,“我娘早都入土了,叫她出来我怕吓死你。”
顾岚衣:……
这个小孩怎么这么没礼貌?
女孩沾了沾干的可怜的墨台,在纸上写,嘴里嘟囔着:“升麻,白芍药,甘草炙……”
顾岚衣叹了口气,走过去,给砚台加点水,想帮她磨下墨。
听她念药材感觉还有些许靠谱,顾岚衣歪头看了一眼,扬起的嘴角升到一半,僵在了半路。
只见皱巴巴的纸上墨迹断断续续,勉强看出来的笔画几乎要飞出纸面,她死瞪着眼睛也分辨不出这写鬼画符都是些什么字。
原来不管国内国外甚至是这个和地球八竿子打不着关系的世界,医生居然都神奇地有着相同的写字习惯!
女孩半个身子趴在桌子上,是那种让人看一眼就忍不住纠正写字姿势的模样。
终于,她慢吞吞地起身,气势豪迈地把疑似从垃圾堆里翻出来的纸张往顾岚衣手里一塞。
顾岚衣:……我有一句嫌弃不知道当不当讲。
“好了,这就是药方,你拿着,我去给你捉药。”
女孩走到一半,突然停住,转过来问她,“对了,你要多少量的?”
终于有了个像样的问题,顾岚衣从兜里掏出来荷包放在桌子上,“我只有这么多,你就拿这些银子能买到的最大分量吧。”
女孩又一次抬头看她,眼里依然充满着疑惑,却和之前的类似看病人的疑惑不太一样。
她接过荷包颠了下,“行,我知道了。”
女孩很熟练地抓着药材,每一把分量都刚刚好,放在一起称了下,刚刚好找了顾岚衣三个铜板。
顾岚衣提着药材,把自己最后的三个铜板装进口袋里,笑了下,“谢了。”
她转身要走,女孩突然出声,“等等,你看起来有些眼熟,你姓白吗?”
顾岚衣摆了摆手,“我姓顾。”
她跨步出了药房,没有把这个小插曲放在心上。
药房里,女孩的眼里全是不符合这个年纪的阴沉和沧桑,喃喃道:“姓顾?”
走到皇城大街上,顾岚衣揣着五个铜板,却难得地心安。
“卖冰糖葫芦嘞,不甜不要钱!客官,来一串吗?”小贩乐呵呵地冲顾岚衣招呼到。
顾岚衣停住脚步,问:“几文钱一串?”
小贩笑着,“三文钱,只要三文钱,客官买一串哄夫郎吧,男子都喜甜的。”
顾岚衣点了点头,挑了一串芝麻最多的,把三文钱扔给小贩。
冰糖葫芦这种东西,她从前很少吃,她们家是开武馆的,全是粗人,所以没人想起给她买这种东西,她也不喜欢甜的。
只不过,温子昱应该会喜欢吧,每次吃饭都是甜口的菜吃的最多,常常让她怀疑林贵君是不是南方人,不然温子昱怎么这么嗜甜。
一只脚刚踏进小院,就有一只箭飞快地从顾岚衣眼前划过,她反应很快,迅速侧身,让箭矢牢牢扎在她身后的门板上。
“妻主!”温子昱惊呼出声,“你没事吧?受伤了没?对不起我没注意你回来了,有伤到你吗?”
他急匆匆地一连串问题冒出来,拉起顾岚衣的胳膊上下仔细打量后没有伤口才松了口气。
顾岚衣一开始没有被箭矢吓到,反而被他一连串问题给搞懵了。
“你在做什么?”她问。
温子昱连忙把手里拿的弩捧起来给她看,“是这个,我把它修好了,刚才在试呢!”
他的眼睛亮晶晶的,活像一直叼了木棍回来等着主人夸奖的小狗狗。
顾岚衣是真的有点惊讶了,她没想到温子昱居然还有这种技能,拿过旧弩仔细看了看。
温子昱修好的弩与她见过的军中现用的弩在外形上有些许相似,可是刚才那只箭的速度和扎入门内的力度都不是军中现在用的弩能达到的。
看到了弩上的小机关,她惊奇地看向自己家的宝藏夫郎。
“小昱,这个弩是你改良过的吗?”
温子昱哼哼两声,很是得意,“是啊,我把这个机关重新组装了一边。”
顾岚衣揉了揉他的头,夸赞道:“很棒,这个给你,当作奖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