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没有坏处!”
乞力柔然端着那纸张,踌躇了良久,“元良方才还说你不是大夫……”
赵正笑了笑,“家中三娘子是苏毗人,懂些药理知识,我跟着她也学了一些皮毛。管不管用,我可不敢保证。”
“那便是说,可汗有可能还会醒转?”
赵正听这话似乎不太对劲,不像是个妻子说出来的话,平常人家哪怕有万分之一的希望,此时不说感激流涕,至少也该说个感谢之类的。
可乞力柔然的眼里,却丝毫看不见感激之情,反而还有一些隐隐的失望。
“怎么?可敦不想让可汗苏醒?”
“他醒了,阿明怎么办?我又怎么办?”乞力柔然微蹙着眉头,语气竟是有些急了:“有些事我不愿说,元良,你也定认为我是一个薄情寡性的女子吧?可我没得选择,他不若就这么睡着,对我也好,对阿明也好,对汗国也好,都是好的!”
赵正震惊不已,这居然是个可敦能说出来的话。他不认识阿史那汗,他不知道阿史那汗是个怎样的人,又是怎么把自己的可敦得罪成了如此这般。难不成就是因为朅盘陀被灭国?在家仇国恨之下,让乞力柔然恨透了自己的郎君?
赵正深吸一口气,认真地看着她:“听我说,可敦!可汗醒来,你与明特勤才有未来,虽然我们做了部署,可那终究是冒险,不到万不得已才为之的。汗叔那边我已探过,他与约茹人勾结该是板上钉钉的事实。如今你的处境十分危险,他随时可能会对你与可汗动手。你知道这其中关键吗?”
乞力柔然郑重地点头,“可汗的一句话,远胜过我们的万分筹谋!只要他能醒来,立下遗嘱,便是汗叔再想发难,也兵出无名!”
“是,这是大局!”赵正道:“所以可敦,无论你与可汗之间有什么恩怨,此时万不能意气用事。我给的药方,也不是灵丹妙药,并不能保证药到病除。可汗能醒来最好,哪怕只要一小会儿,醒不来,那就真的天人永隔了。”
乞力柔然似乎听懂了,长舒一口气,道:“赵正,可我只有一个人。”
“帐内你还有侍女,还有宿卫,不是还有个药罗炎么?那是你与可汗的亲随,他们定能护你周全。帐外,便交给我吧。”赵正道:“此事尘埃落定之时,便是明特勤继登汗位之时。我只盼此战过后,唐鹘联盟牢不可破。”
乞力柔然静静地看着赵正。
那眼神里太复杂,充盈着希望,也充盈着渴望。
赵正自己选定的盟友,他便要努力地将这事做成铁案。
“往后大唐与回鹘之间,到底能好合几年我不知道,但只要赵郎在,乞力柔然绝不背盟!”
“那若是我不在安西,可敦就背盟了?”
乞力柔然竟笑了起来,“此事太远,容日后再说!”
赵正得到了承诺,算是超额完成了此行的目的。如今只待时机成熟,以战止戈。
他还有安西军、回鹘右部事宜需要信件处置,此地不便久留,草草地交代了几句之后,又孤身一人出了汗帐。
虽然关前大营内不能随意走动,但出入却不成问题。胡三大才从联络点出来,迎面又看见了赵正,见他精神奕奕,知道汗帐之行有所收获,便随口问道:“元良,这是有何喜事?阿史那汗命不久矣,空留美妇佳人?”
“你就不怕大漠里的热风闪了你的舌头。”赵正嘿嘿嘿地笑着,道:“阿史那并不是中了毒箭,他是后脑遭受重击,脑中留了淤血,才导致的昏迷不醒。”
“这你也知道?”
“八成吧!我摸了他的后脑,有肿块。”赵正接着道:“可是他的箭伤需要凝血草药,这汤药服下,脑中的淤肿也就加重了。我给她开了几味活血化瘀的药材,合了个方子,也不知管不管用。”
“那若是管用了,就真的能醒来?”
赵正摇头,昏迷时间太长,谁也不知他脑中淤血程度如何。这等情况,就算做个开颅手术清淤,怕也是要回天乏术,只能期望他能睁开眼睛,给那对孤儿寡母一个交代,这样,自己能省很多事情。
“梁珅呢?”
“走了!”胡三大道:“梁将军今早就走了,我没敢问去哪了。你让我向右武卫传的信,莪也传到了,据说两天后,会有消息。他们走的是八百里加急的套路。”
“一千里加急我都嫌慢!”赵正无奈叉腰,这特么要是有个手机该多好!眼下玄甲军有任务,不能支援铁门关,右武卫又还在路上蜗牛爬,想要让他们到达铁门关,至少也得等上七天!
这七天,要是巴特那野猪突然想起了什么不对劲来,自己拿什么去招架?
比如明特勤的去向。这老匹夫要是猛然发觉明特勤才是他的命门,结果铁门关乞力柔然身边没有,庭州汗帐也没有,他怕是就能察觉,这是赵正搞的鬼,那时,又要怎么应对?
赵正越想,越觉得这危城之下,不宜久留。可是他能拍拍屁股躲得远远的,乞力柔然却不行。卖盟友这种事,能不做还是别做了!
赵正把给安西军的信件交给了梁珅的暗线细作,他们仍然会以最高规格进行传递,经过上千里,再翻山越岭到达碎叶。
但赵正为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