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县令到平凉村的消息不胫而走,于是富安村嗅着味道也来了。
一大早,刘怀东就赶着马车到了平凉,一脸堆笑的模样。结果到进了村,却没见赵正的影子,去了祠堂一看,却见赵金玉正拎着一袋白面往案板上到。
“都吃上白面了呀?”刘怀东吃了一惊,暗道:“都说平凉村如今得了县府的青睐,看来是不假了。”
赵金玉做了个揖,“刘里正,一大早你怎么来了?”
刘怀东笑呵呵:“做饭呢?”
这两天陆续有许多人闻风而来,有别村的里正,还有镇上的户长,但不管来的谁,对如今平凉的局面都是一副羡慕嫉妒的模样。
这些人到偏僻的平凉村来,无非就是两个目的,一是打探打探实情,看看赵正到底做了些什么,让县令都刮目相看,二是来探探口风,看能从这盈仓渠里能捞到什么好处。
赵金玉原本还挺得意,毕竟是长了脸。但来的人多了,就显得有些疲于应付,于是一边揉面一边道:“刘里正来的不巧,元良去地里干活了。”
“我不急,我看看!”刘怀东老脸微红,背着手四处打量。
有一搭没一搭跟赵金玉闲聊,“金玉啊,之前在镇厅上,元良说一天打一千多斤鱼这个事,可是真的?”
“哪有啊!”赵金玉道,“那都是元良吹牛的。”
“……”
姜氏正好端着一盆羊肉进来,“金玉,刘里正在战场上救过老里正的命,你好好回话。”
“哦!”赵金玉吐了吐舌头,刘怀东盯着那盆羊肉,眼睛都挪不开了,手却连忙摆着,“不打紧不打紧,是不是真的眼下一眼就看出来了,元良啊,到底还是有本事的…这位嫂子,你们这是做包子吗?”
“饺子。”姜氏不卑不亢,“元良说的,农忙时节每七日吃一次饺子。”
“怎做如此多?”
“三百多人呢,一次就得一百多斤羊肉。”
“……”刘怀东感觉喉咙有些痒,吸了吸鼻子,就要往外走。
“刘里正,这就走了?不等会一起吃顿饺子?”
刘怀东头也没回,“吃过了,吃过了……还有事,我得去找元良。”
……
赵正带着赵有锄正在灌了水的地里试验曲辕犁,一头老牛喘着粗气在前拖曳,赵正和赵有锄两人一人一边踩在爬犁的踏板上。老牛步履稳健,拖着爬犁和两个人在地里横蹚,湿泥被铁质犁壁带着朝两边飞,身后留下了一道半尺深的泥沟。
“够了吗?”赵正回头看了一眼,问。
赵有锄摇头,“还得调,不够深。”
赵正跳了下来,推动犁辕调节爬犁深浅的犁评,“再试试!”
赵有锄点点头,一人站在爬犁上,手里皮鞭挥动,“吔”一声,老牛抬起牛蹄,重又拖动起来。
这回犁出来的沟深了将近三寸。
“大功告成!”赵有锄很兴奋,“元良,你这犁轻便,省力,还好掌握方向,比那粗苯的直辕犁好使多了。这可不得了,不得了!”
赵正心道一声惭愧,这无非是百度百科看多了,才有改进犁地工具的想法。赵正就是觉得之前这世界用的犁太过庞大,也着实笨重了一些,才想着怎么来减重,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说到底,这东西关键是省力,说有多了不得却是过于夸张了些。
只是他还没意识到,曲辕犁在他前世所处的那个空间,那可是划时代的产物。
赵正在水渠里洗了洗脚,冻的呲牙咧嘴。赵有锄呵呵笑了一声,“元良啊,我怎么看你都不像个庄稼人。”
赵正打了个哈哈,“泥巴都糊脸上了,难不成我是个官人?有锄叔,回头我叫吉利他们再去定几套爬犁,回头让张师傅他们帮忙改成曲辕的。”
赵有锄蹲了下来,“你这曲辕犁不往县里报?这可是大功。”
赵正叹了一口气,两眼望天,“咱们平凉开了条渠,就已经很多麻烦了。眼下春耕急迫,没那么多精神再去应付旁的应酬,曲辕犁的事,等闲下来再说吧。”
赵有锄点头,“也是,就算往县里报了,旁人也赶不上这春耕的趟了。”
赵正擦干脚穿上鞋,还好皇家二郎来了平凉的事别人不知道,否则他这平凉,怕是要被皇家的舔狗们踏平不可。
就这,二皇子还说要到平凉来吃饭,到时候,怕就天下皆知,再也瞒不住了。
不过反过来说,县府现在对平凉倒是真的有求必应,盈仓渠表功县府里要占大头,但奏表要怎么写,赵正是关键。
无非是县府授意,县令大人几日几夜不眠不休,亲自框定修渠方案。量全县之财力物力,对平凉行便宜之门,调拨本就紧缺的粮食,工具,人力,殚心竭虑,攻坚克难,无不是为了造福一方……
话说回来,赵正写这些写得心甘情愿,若是写这些能让平凉更快地起死回生,他不介意写个五千字的大表。
只是这具身体上顶着的脑袋不太灵光,没什么国文造诣,那些奢华的辞藻,想写他也写不出来……
不过县丞说,就这样,很好,朴实。
赵正站起身来,远远地瞧见刘怀东走在田垄上,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