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兄,这边”,云景起身朝着窗外街道上的周玉招呼道。
周玉寻声看来,脸上也抑制不住的露出笑容,开怀道:“云兄弟稍等,我这便过去”
故友重逢,纵使当初只有一面之缘,时隔一年多,不但没有半点生疏,反倒更加亲切了。
文人相交,重在交心,彼此投机,便是一生的朋友,反之,若理念不合,再如何刻意结交都不会让人过多高看一眼。
周玉过来的途中,云景叫来茶楼小二,让他重新上一壶好茶,顺便上点瓜果点心,对此小二比较为难,洋丰县地处边陲,本就物资匮乏,加之如今灾难之下,哪儿有什么好茶好吃的?
云景也不恼,只道让他尽量便是,考虑到当下大环境特殊,为了打消店家忧虑,云景提前付账,如是这般,小二这才赶紧离去准备。
很快周玉便进入茶楼走了过来,远远的就朝着云景拱手开怀道:“云兄弟,真不敢相信你来了,之前得到消息我还以为听错了呢,这么久不见,风采更胜往昔”
“周兄快快这边请坐,一别经年,别来无恙否?回首往昔,对饮泛舟,犹在昨日,当真不胜唏嘘啊”,云景招呼道,语气略微感慨。
哈哈一笑,周玉依言坐下,亦是忍不住惆怅道:“时间过得真快,当初一别,天各一方,再聚首亦是难得,而今再见,不复当年风流,也少了几多知音相伴,齐聚无期啊,哎”
闻此言云景也心有感触,却是摇摇头笑道:“周兄何故如此,纵使相隔千山万水又如何,书信往来,纸轻情重,若得片语消息已是开怀,何况前程各奔,似锦在前,应该高兴才是”
“对,应该高兴才是”,周玉笑道,旋即忍不住看向云景惊奇道:“今年来关于云兄的小心,为兄可是听了不少,当真了得,入军御敌于国门,科举风头无两,我等可是不如太多”
“周兄过誉,些许小事不值一提,倒是周兄,为官一任,主政一方,为国为民,这才让人敬佩呢”
“哪里哪里,云兄弟可是不知道治理一方有多难,哎,几多苦楚言语难述啊”
“那便不提这些扫兴的,来来来,周兄,以茶代酒,你我且饮一杯”
“请……”
稍作寒暄,两人以茶代酒,一杯下肚,相视一笑,亦是开怀不已。
此时小二已经将茶水吃食送来了,茶不是什么好茶,吃食也只有炒豆等寻常食物。
见此,周玉迟疑纠结道:“云兄弟来此,本该为你设宴接风……”
“且慢,周兄心意领了,我这一路行来,所见所闻心有戚戚,你我相交,何必在意形式,当下时局,美酒佳肴当前又怎能吃得下?仅是清风明月相伴已是难得”,云景明白他的意思,当即打断道。
张了张嘴,周玉叹息一声说:“是啊,每当想到黎民受苦,心如刀绞夜不能寐……,算了,不提这些,这次为兄招待不周,算欠你的,待到一起好起来,找个时间为兄再行设宴赔罪”
“哈哈,那我可记在心头了”,云景笑道,并非为了对方的一顿饭,而是真心希望当下的情况能尽快好起来。
明白云景的意思,周玉也笑道:“自当如此”
“周兄啊,当初分开之后,这一年多时间,你的变化未免也太大了,眉角生皱,也清瘦了太多,当真让人揪心”,云景看着他转移话题道。
轻轻摇头,周玉面带无奈说:“好叫云兄弟知道,这洋丰县苦啊,正常年月超过半数百姓都吃不饱饭,而今又缝灾情,哎,为兄一再节衣缩食,想多省出一点帮助百姓,奈何无力改变多少,那种滋味难以言表”
他说得情真意切,云景自然知道他并非在说假话,略微沉吟摇摇头道:“周兄,这我就不得不说你两句了”
“嗯?云兄弟这是何故?”周玉不明所以道。
云景看着他感慨说:“周兄啊,你的想法是好的,为黎民百姓着想,可你的做法却是错了”
“愿闻其详”,周玉脸色一正道。
云景继续道:“周兄你节衣缩食为民着想没错,可错就错在方法不对,看周兄一脸菜色,我若没说错,你怕是每日三餐都未能吃饱吧?”
在得到他点头肯定后,云景叹息道:“这就是你不对的地方,周兄一心为民,可自己的生活却过得如此拮据清苦,若是身体拖垮了,谁来为民办事儿?”
说道这里,云景沉声道:“周兄现在或许没什么感觉,那是因为你正直当年,可你如今有着后天后期修为啊,每天饭都吃不饱,拿什么维持日常消耗?你如今消耗的是生命力,长此以往,要不了多久整个人都会被拖垮的!”
这番话云景说得无比认真,也是在告诫他。
当初风流倜傥的周玉为什么会在一年多时间瘦了那么多还苍老得那么快?还不是因为吃不好休息不好,后天后期修为日常消耗都靠食物摄取,他节衣缩食根本就是在自寻短见!
“道理为兄都懂,可是我……哎……”,周玉摇摇头叹息道。
云景只得说:“我明白周兄的意思,可你若真为黎民百姓着想,首先的是把自己身体养好,若你身体垮了,百姓还能指望谁?不是我说,周兄啊,你这样继续下去,怕是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