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景欲言又止,最终却是没有说什么,云山去把挑回来的井水倒水缸里,有些出神的站在那里,江素素则安静的晾晒洗好的衣物。
家人的反应云景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当即放下书卷问:“爹,娘,你们怎么了?”
“没事,小景,看你的书”,江素素回头勉强笑道,脸上露出了愁容。
云山则想了想说:“小景,村里那条小河快干断流了,水井也没多少水了,你娘去洗衣服都快找不到地儿清洗,我去挑水都得和其他人排队,再继续这样下去可怎么办啊,很快就没水吃了……”
江素素闻言回头瞪了云山一眼埋怨道:“你和小景说这些做什么,别耽误了小景看书,若是耽误了我儿学业我可不依”
在江素素看来,这些事情和云景说了有什么用?没水了那是老天爷的事情,云景还能变出水来啊,在她朴实的观念里,云景读书做学问才是最重要的。
“……当我没说”,云山张了张嘴摇摇头道,看着只有半缸水的水缸眼中有些发愁。
云景家里是有装‘自来水’的,可问题是如今溪流都快干断流了,哪儿还有水顺着竹管来?不得已家人只能重拾水桶去挑水。
几个月来不下雪不下雨,各种问题已经很严重了,干旱啊,影响的不仅仅只是来年能不能种庄稼的问题,连人们日常吃水用水的影响也已经凸显出来了。
水的重要性不言而喻,不吃饭还能顶个七八天,可不喝水,人活三天都难!
听到爹娘如此说,云景眼中闪过一丝凝重,但却抬头笑道:“爹娘,我当什么事儿呢,别担心,兴许明天就有水了呢”
“你这话说的,水还能从天上掉下来啊,额,貌似真是从天上掉下来的,算了,我挑水去了,水缸不满总觉得不踏实”,云山嘟囔了一句,旋即挑着水桶又出门去了。
大冬天的没什么事儿做,一辈子农民的他,不找点活儿干总觉得浑身不得劲。
江素素回头笑道:“小景你看你的书吧,家里的事情别担心,水的事情有不是咱家这样”
云景心说大家都这样才让人揪心啊,不过嘴上却说:“只是暂时的,目前又不是没水用了,兴许哪天水就自己出现了呢”
江素素也没放在心上,继续晾晒衣物。
水啊,已经迫在眉睫了么,可天上不下雨不下雪……
沉吟片刻,云景继续看书,脑海中闪过各种念头。
下午时分,爷爷云山牵着大黑回来了,随行的还有云冬云夕,他们爷孙三人去放了一天的牛,这样季节野外已经没什么东西给牛吃的了,但这并不妨碍把牛牵出去遛弯。
回来后云冬云夕兄妹俩没心没肺的玩耍,爷爷云林眼中却没有丝毫笑容,一辈子农民的他,近来眼中时常闪过惊恐之色。
他与其说是去放牛,不如说是去看看田地,田里已经干出裂口,牛脚都能陷进去,土里干得风一吹就尘土四起,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不敢言,不敢说,想想都觉得害怕,哪怕他家已经早就不靠田地过活,但一辈子刻在灵魂深处的东西怎会因为家庭条件的变化轻易改变?
晚上,一家人都睡下了,云景无声无息的离开家。
或许是玄之又玄的血脉感应吧,当云景离开家的时候,江素素下意识醒来睁眼,喃喃道:“大家的日子都一样过,别逞强啊……”
“念叨什么呢,睡觉”,睡梦中的云山嘟囔了一句。
夜晚的月色很美,但云景脸上没有丝毫笑容,他离开家之后,先去看了看村民们日常用水的水井。
水井里面还是有水的,但没有了往常那么汹涌,虽然还有水出来,但看样子死气沉沉的,随时都有可能干涸。
在这里驻留片刻,云景又去看了看村里那条小溪,正如父亲云山所说,快断流了,河道里的岩石在月光下泛白,让人心头发冷发寒。
溪流中偶有积水处也是死气沉沉的,夜间清寒,边缘已经有冰霜凝结……
沿着溪流,云景往上游看去,沉思片刻,又沿着溪流朝着上游飞去,直到最上游数十里外的山中。
上游已经没水了……
站在溪流源头处,云景停留了一段时间,心头有了计较,没急着回家,而是去了其他一些地方,在郡内多个地方观察,一番下来,情况不容乐观。
整个郡里,大小溪流河道都缺水,很多地方已经彻底断流了,这样的情况让云景心头无比压抑。
最后他甚至还跑去漓江边看了一眼,内心更加凝重,数十里宽的漓江,原本浩浩荡荡,如今居然有些暮气沉沉,仿佛迟暮的老人,水位下降了两三米,须知这可是宽达数十里的漓江啊,水位下降两三米那是什么概念?航运以及两岸都将受到巨大影响!
小河无水大河干,没有活水源头来,纵使漓江又怎能维持往昔的浩瀚?
要出大事儿!
站在漓江边上,云景驻留半晚,思绪万千烦闷无比,最终还是回家去了,他能有什么办法?
日子又过了两天,两天后,云山挑着水桶兴高采烈的回来,说村里的河道再度有水了,和往常差不多,水井里面的水也满溢,村民们再也不用担心没水了。
他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