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了。
他还有家人,如果能活着,怎么舍得死去?
之前那是没办法,只能等死。
此地偏僻,除了一开始来了又走的乞丐外,一个多时辰居然没有人经过。
一个多时辰后,周木那么严重的伤已经恢复到能自由行走的程度了。
“云公子,你这手段当真神奇,我还以为我活不成了……,我欠你一条命”,周木缓缓起身惊奇道,然后当即就要冲着云景跪下表示感谢,一穷二白的他只能用这样的方式表示感谢了。
云景赶紧搀扶着他说:“周叔使不得,晚辈会折寿的,走吧,我扶着你,我们先找个地方安顿下来再说”
周木拗不过云景,磕头感谢只能作罢。
不久后,云景扶着他再次回到了昨天住的客栈,随着时间的过去,周木的身体越来越好。
云景在客栈开了一个房间,让小二帮忙打来热水给周木清洗。
完了房间内陷入长时间的沉默,云景没走,默默的陪着这个孤独无助的老人。
“云公子,你走吧,我本来以为自己活不成了的,我……我明天就想办法回去了,你不用管我”,沉默很久的周木缓缓开口道。
他的内心很朴实,知道云景好心,但并不想给云景添麻烦。
作为底层挣扎数十年的他,不是那种我是弱者你不帮我就是你不对的想法,反而尽量想给别人减少麻烦,要不然心头不安。
“周叔,回去也好,不管发生什么事,出来一趟,总还有个家,有个去处,其他的不用多想”,云景顺着他的意思说道。
然后周木默默的开始流泪。
女儿没找到,就这么离去,他就算白跑一趟了,省吃俭用攒了多年的钱花了,可没看到女儿,回去如何给家人说?
可他不敢再找了啊,上门一趟差点被打死,如果不是遇到云景的话,他就真的死了,再去会没命的。
一面是牵挂想念的女儿,一面是没法回去给家人交代,他只能默默流泪。
云景见此满不是滋味,又道:“周叔,你不让我帮忙,怕给我带来麻烦,我理解,依你就是,但你总得让我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吧?如果不弄清楚,恐怕很长时间都会记挂着这个事情,以后读书都没法静下心来了”
听他这么一说,周木迟疑道:“会给云公子带来这么严重的影响吗,那倒是我的不是了,既然云公子只是单纯的想知道,那我就给你说说吧,哎……”
说道这里他顿了一下,抹了抹眼泪,语气茫然道:“今早我根据当年女儿女婿走时留下的地址一路打听过去,地方是找到了,可人家高门大院连门都不让我进,我说是去找女儿的,让看门的通融一下,看一眼女儿就成,远远一眼我就走,不打扰女儿的生活,毕竟我这个当爹的没本事,女儿去了大户人家,我出现会给女儿丢脸”
“可那家下人却说他家根本就没什么我女儿,然后就把我赶走了,起初我也以为自己找错地方了,挺不好意思的,但我在就近打听了一下,没错的,那里就是当年我女儿女婿留下的地址”
“不得已,我再次上门,祈求看门的让我看一眼女儿,哪知对方恼怒之下反倒是让家丁打手将我打了一顿,依旧说哪里根本就没我女儿,如果再闹事就打死我,然后,那些打了我一顿家丁就吧我远远丢之前的巷子里去了,后面我就遇到了云公子你……”
整个过程听完,云景有些微微愕然。
过程挺简单的,周木两次登门,然后被打了,可问题是,如果那户人家只是不待见周木的话,用得着下死手吗?
明显是要至人于死地啊,要说那些家丁出手没个轻重也不至于把人打成那样。
心念闪烁,云景大概猜到,那户人家的目的估计是要周木死,之所以不是当场打死,恐怕仅仅只是为了减少些许麻烦。
就周木这样一个外乡人,无权无势,只要不是当场打死,事后谁会在意?
一条人命啊,周木又不是闯江湖的,也不是恶人,那些家伙怎么那么狠的心。
“这样啊,那周叔,那户人家姓什么?在哪里,还有你女儿女婿叫什么名字?”云景依旧只是一副想要单纯了解一下的语气问。
周木不疑有他,说:“那户人家我早上才去过,记得呢,在梧桐街,那条街进去的第五家,姓汪,我不识字,只听其他人说他家叫汪府,我女儿叫周小娟,女婿的名字我也记得,叫汪浮,他是读书人,还有字,叫夜雪,当初女婿还给我说过夜雪这个字的意思呢,我都记得,当初他说,作为读书人,品格要想雪一样洁白,哪怕黑夜笼罩世间,黑暗之下也无法改变雪的洁白”
很显然,周木一直都牵挂着女儿,这么多年过去,当初说的话都还记得一清二楚。
如果不是时时刻刻牵挂着女儿,十多年时间啊,恐怕没几个人还记得当初都说过听过什么话吧?
“汪府,汪府,周小娟……”,云景重复了一下,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然后云景问周木,道:“周叔,你打算明天就回去了对吧,家里还有其他什么人?”
“家里还有个老伴,本来也想来看女儿的,可她腿脚不便,而且往返路费也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