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酒劲,云景当场挥毫,一连画了四张画,把几个人都画进去了,每一张都几乎一模一样,然后分别在画上提笔落款盖上印章,每人一张。
拿到画,每个人都反倒是沉默了,久久凝视着画上的人不语。
接下来的分别后,天各一方,还有再见面之日吗?
或许他们从此之后每个人都只能成为别人记忆中的一段故事吧,唯有画上的内容永久的定格了这一刻。
夜深了,各自分开。
回到船舱,几人都没有说话。
周木对着窗外的北方一直一直看着,白芷则看着之前云景画的那幅画不语,罗争依旧抱着一坛酒一口一口喝着。
对面床,白芷将画作收好,她迟疑了片刻,还是鼓起勇气,拿起一套衣服,递给云景落落大方道:“云公子,北方天冷,这段时间闲得无聊,我根据你的身量缝了一套衣服,送给你,不知道合身不合身,不是什么贵重东西,别嫌弃,收下吧”
“这……不好吧?”云景看着她递来的衣服迟疑道。
白芷笑道:“眼看就要分别了,没什么送你的,针线活我还拿得出手……,希望这套衣服能给你带去些许温暖,别推迟好吗?”
“行,多谢白姑娘了”,云景也不是矫情的人,接过衣服点头笑道。
衣服是棉布缝的,面料很普通,可衣服上工整的一针一线都是白芷的心意。
收下衣服后,云景想了想,取出笔墨纸砚开始书写,很快写好,递给白芷,想了想说:“白姑娘,没什么好送你的,前些日子我发现有些时候你肚子不舒服,我虽然不是大夫,却看过不少医书,这个药方你收下,肚子不舒服的时候就熬一副药来喝,对你有好处,这是滋补药方,药性温和,不是什么虎狼之药,纵使不对症也不会对人体有害的”
白芷闻言脸一红,还是接过道:“多谢云公子”
“不用谢,举手之劳罢了”,云景笑道,没过多提及这个话题,女孩子有些时候肚子疼,这是个相对私密的话题,不宜多说。
接下来又是一阵长时间的沉默。
不知不觉夜深了,窗外江水滔滔,明月高悬,照不尽人世别愁。
路有尽时,天亮了,最后的离别也快到了。
天亮后,船舱中的几人默默的整理行李,在这里住了几个月呢,这一去几乎不可能再回到这个船舱了,多少还是有些惆怅。
整理好,不舍的看一眼船舱,然后往甲板走去。
甲板上站了很多人,气氛有些伤感,有人在不舍的道别,角落处传来压抑的哭声。
相处几个月的分别就有人哭,这并不好笑,毕竟有些人天生就多愁善感。
货船的速度慢下来了,一处不是很大的码头印入眼帘,在码头更前方,则是一座小镇。
那个码头,听邢广宁他们说,已经是漓江北上最后一个能停靠大船的码头了,再往北已经没有停靠之处。
从那里开始,漓江逐渐拐弯往西而去,深入群山,深入大荒林。
那个货船停靠之处的码头叫百木镇,是北方重要的木材集散地之一,听邢广宁说,他们回去的时候会运一批木材回去,不至于空船。
眼看就要靠岸了,罗争拍了拍云景的肩膀,咧嘴笑道:“云兄弟,我不喜欢离别之时的哭哭啼啼,先走一步,有缘再见,保重”
说着,他腾身而起,施展轻功跨过几十米江面落在码头,回头挥挥手很快消失在了人群。
走得真干脆。
船终究是靠岸了,云景他们随着人群踏上码头,早已和邢广宁他们告过别,就不用特意打招呼徒增伤感了。
“白姑娘,接下来你去什么地方?”离开码头后,云景问身边的白芷。
她说:“我师父给了我一个地址,我接下来要去拜访一位师父的好友,其他的再说吧”
“那就此别过,保重”,云景点头道
看着云景,白芷鼓起勇气说:“云公子,这一别,不知是否还有见面之日,最后,我能抱抱你吗?我知道这个要求有些过分,可我……”
不待他把话说完,云景一脸微笑的张开了双手。
白芷笑了,上前两步,轻轻投入云景怀抱,搂着他的腰,脸颊微红,抬起头,在云景耳边说:“云公子,我会记住你的”
说完,她趁云景不注意,在他脸上亲了一下,占了便宜的她逃也似的跑了,传来她的声音说:“我记得云公子的地址,以后常联系”
该走的终究是走了。
云景笑着摸了摸胸前,耸耸肩,真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