叼着狗尾巴草,只漫不经心看一眼。
身姿挺拔,目如鹰隼,衣袍沾水紧贴皮肤,肌肉线条若隐若现。晶莹水珠缀在喉结上,颈上青筋贲张。
她眨眨眼,脑海中只有一个词——性感,终于有一丝丝领略到少年将军的张力。
然而,沈琮那种阴柔王爷实在妖孽,她的目光不自觉就被吸引过去。
齐琚瞄准靶心,以疾雷不及掩耳之势改变目标,箭矢直指沈琮咽喉。
箭对当朝皇子,秦意脱口而出喊:“齐琚,你疯了!把弓箭放下!!”
反观沈珩,双手环抱胸前,袖手旁观,嘴角微不可察上扬。
皇帝把秋狝之事交由齐琚和沈琮,而他只捞到与礼部核验随行名单的闲活,心中早已忿忿不平,巴不得他们二人两败俱伤。
“阿意别紧张,齐将军心中有数。”沈珩拖住往前猛冲的秦意,期待齐琚放箭。
秦意拳打脚踢挣脱禁锢跑向齐琚,齐琚迅即旋身松手,箭羽顺风飞驰,正中靶心。
他摔弓上马,冷冷瞥一眼秦意,调转马头疾驰而去。
一刻前离开百米都要千叮咛万嘱咐的,而今弃她而去,显然气得不轻。醋坛子打翻怎么修理?秦意汗流浃背,深知此次惹下大祸。
她艰难踩住马镫上马,握紧缰绳,拍拍马头哀求它谨慎行驶。方才摔的一身泥刚洗干净,她可不想再次栽进坑里。
平原广袤无垠,一马逆风飞驰在前,一马狂奔尾随其后。与后者相配的尖叫声,萦绕整片草场。
马背上的女子像个不倒翁一样,往□□,往右斜,摇摇欲坠。
她终于被发狂的马甩出去,万念俱灰嚎道:“将军救我啊——”
当矫健的臂膀环上腰时,为时已晚。
草面轧出一处低洼,齐琚充当肉垫护住她,赌气问:“可曾磕到脑子?”
秦意翻个面朝向晦暗天空,拍拍剧烈跳动的心脏,继而装模做样摸摸头顶,闷声答:“好像磕到了,后脑勺好疼,将军你快帮我看看。”
风吹草低,两人前后盘坐,齐琚轻轻拂开湿润的头发仔细检查。无疑,他又被骗了。
他拔掉一根黑发绕在手指上,傲娇转向背对她,垂首磋磨指尖青丝,暗戳戳生闷气。
秦意龇牙咧嘴搓搓后脑,膝行挪至他身边,使出十八般秘技哄人。
怎奈齐琚比她之前遇到的领导都要难搞,她嘴皮子快磨破了,齐琚始终不搭理她。
“你再不理我,我就走咯。”秦意挥袖打在他身上,“全凭自己臆想瞎吃醋,一生气就不理人,谁惯你的臭毛病。他是皇帝亲儿子,那一箭放出去你还有命活?多大人了还跟个小孩似的,你能不能长点脑子?皇帝再器重你,也不可能放纵你杀他的崽子,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她说完便撑地起身,齐琚揪住她衣袖轻轻一扯,她重心不稳跌坐回去。
“演戏呢,刚有人盯梢。”齐琚附耳道,“没吃醋,也没生气。退一万步讲,我再生气也不会真不管你,飞云卫都在暗处护着。”
秦意后脊一凉,如临大敌问:“谁要杀你?”
“不是杀我,是试探。”
试探他是否如表面那样是个莽撞武夫,能否收入麾下效命。至于是太子还是楚王,他拿不定主意。
富贵险中求,是颠扑不破的真理。秦意有些沮丧,嫁给有兵有权的武将,过的都是刀口舔血的日子。不仅储位之争要站队,还要遭受皇帝猜忌,指不定哪天就被满门抄斩。
可她生于将门,回家也不是好去处。庶母一心置她于死地,她那太尉爹是个粗枝大叶的莽汉,对斋院之争一无所知。
起码跟着齐琚吃香喝辣有钱花,偶尔还能逗嘴解解闷。
“将军,无论前方是鲜花还是荆棘,我都跟你走。”秦意郑重其事,卯足了劲点头。
“很喜欢花?”齐琚问的毫无厘头。
不喜欢鲜花难道喜欢荆棘么?如果可以,谁不想一生顺遂无虞,谁又乐意经历起起落落落落落?
等不到答复,齐琚又道:“喜欢那朵红花的话,我去给你捡回来?”
秦意翻个白眼,无语至极。没吃醋,没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