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在江都醉生梦死,却不知剑悬颈上,命不久矣。”
“斋主多虑了,区区一女娃,还杀不掉杨广。你来意我心知肚明,但宋某不敢忘却满地腥檀,不敢忘却两脚牛羊,更不敢忘汉人如猪狗,起锅炖牛羊。”
宋缺背负双手,瞧着身前的丽人他目光复杂莫名:“杀杨广何须假借他人之手,斋主此举满的过天下百姓,又岂能瞒得过我宋缺。斋主莫不是当天下英雄都是毫无心智之人,宋家得到消息,那傅君婥已然孤身入中原,你谋划已经失败不说,恐怕还要被反打一手。”
丽人眯起双眼,眉头紧皱:“宋阀主,贫尼也是为了天下苍生,杨广一日不死,天下一日不定。他活着一日,就要有争斗一日,这一日也不知要死多少百姓。”
宋缺语气低沉:“你想让他死,你出手就是。你算计别人,那傅采林又不是没有脑子的,岂能让你如意?他心头自知,若敢来中原行刺,宋某的刀第一个就不答应。”
“阀主,我也是为了天下苍生,你莫非不想早日看到百姓安康吗?”
宋缺冷笑:“杨广时至今日都是大隋皇帝,他能死在我等手中,唯独不剩死在异族手中。”
“宋大哥,你还是如此刚烈。”丽人目光温柔:“清惠也是为宋大哥名声着想,傅君婥到底是小辈。天刀出鞘,不斩无名之辈。你若走出磨刀堂,岂不是毁掉自身名声,让异族笑话?”
宋缺被那温柔的眸子一扫,眉宇间紧皱的眉头却缓和下来。他定定的看着眼前的丽人,浑身的锐利却缓缓收拢,最后尽入身躯消失不见。那庞大的身躯刹那间像是时光转换,变得普普通通起来。
梵清惠嘴角勾了勾:“宋大哥所言极是,那傅君婥既然来了那便不能再走。我中原大地人杰地灵,豪杰不知多少。她区区番邦女子想要为非作歹,须得将命留下才行。宋大哥,清惠这就去传下消息让那傅君婥有来无回。还请宋大哥莫要冲动,平白为一小辈坏掉自己名声。”
宋缺沉默不语,只是定定的看着眼前丽人。
傅君婥入中原瞒得过别人却瞒不过宋缺。
高句丽时刻承受大隋重压,虽然杨广三征高句丽损失惨重,败退而回。但是给高句丽的破坏却是刻骨铭心,不可磨灭的。中原家大业大,恢复很快。但是高句丽若想恢复,却不是那么容易。
梵清惠想要借助傅采林来斩杀杨广却是打错了注意,若是大隋依旧稳定,傅采林或许会行险一搏。如今大隋风雨飘摇,义军遍地,大隋朝廷眼看覆灭在即,傅采林又岂会动手?
杨广或者,这乱世也不知要坚持到什么时候。杨广若死,乱世怕是很快就要结束了。
傅采林心头巴不得杨广活的好好的,如此才有傅君婥入中原行险一搏。名义是刺杀杨广,暗地里恐怕是霍乱江湖,搅乱大隋局势。
梵清惠口口声声说什么让傅君婥有来无回,恐怕还是在对方刺杀杨广之后。
宋缺心头明镜一般晓得所有情况,只是瞧着眼前目光温柔,口口声声为自己名声着想的梵清惠,他却无论如何都不想让对方失望了。
他沉默不语,却也是变相的默认。
梵清惠瞧着宋缺沉默不语,她心头暗自得意,忍不住扬起雪白的下巴,那嘴角的弧度却更加迷人起来:“宋大哥,你我多年不见,清惠心头一直想着当年联手行走江湖的奖励。今日晴光万里,不如你我携手同游,宋大哥觉得如何?”
宋缺目光波动,脚却是生了根一般扎在地上。这磨刀堂的门槛并不高,但是却像是他的樊笼,困住了他的身心。
但是能困住宋缺的怎么可能是一个房子?他只是自己困住自己罢了。
宋缺心知自己若是抬脚出去,今后恐怕再也无法拒绝眼前的女人。他目光闪了闪再次沉默不语,眼帘却低下去瞧着梵清惠那白色靴子内的小巧玉足。
只可惜他没有透视眼,那玉足再美,他也瞧不见,看不到。
梵清惠黯然叹息,正要开口再劝,却是脸色猛然一变扭头看向天空。身侧的宋缺同样抬起头,那双眸明亮,像是两道刀光冲天而起,凌空而去。
只瞧见天空中佛光普照,一道身影金光闪闪,步步生莲从天上走了下来。
被这金光一罩,整个山城都沸腾起来,无数武林中人冲上屋顶骇然的看着这一幕。而磨刀堂的两人却一个杀机凌然,一个激动的浑身发抖。
宋缺站立如刀,身后的宝刀也铮铮作响,宛若迫不及待想要饮血。梵清惠却是一步挡在宋缺面前,那背对刀光,仰起头瞪着眼,双眸激动的看着天空:“佛门大兴……”
她喃喃自语,那金光洒落,只感觉浑身暖洋洋的,只觉得周身的气血在流淌,那骨头都痒痒,那经脉都痒痒,像是想要将这金光吸纳到体内,沿着经脉,刮过骨头去止痒。
相比梵清惠的激动,宋缺却心头杀机凌然。
佛门本就势大,唯一的大宗师宁道奇也与佛门厮混在一起。这天下大乱,说不得就是佛门推动。此刻又有佛门高手出现,哪怕是宋缺的心态都有些失衡起来。
“宋大哥,佛子降世,还请与清惠前往迎接。”
梵清惠感觉身后刀光凌乱,她心头一喜转过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