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月悬空,宛若白昼。
“陛下,大战刚熄,京城如此热闹,是否有些不妥当?”
孙承宗瞧着京城街道的热闹虽然有些欣慰,却依旧忧心忡忡的开口询问。
崇祯笑着抬起手:“你瞧这些灯笼,朕自从继位之后,可是从未见过这么热闹的晚上。京城之地汇聚打量流民,朕虽然有些存粮,但是大战之后却也所剩不多。如何养活这些流民,却已经是至关重要的一点了。”
“陛下想要振兴商贸?”孙承宗皱眉询问。
崇祯摇了摇头:“前面朕也不知道如何做,只是瞧着百姓困苦,朕不忍心宵禁,放开时间想要让他们多劳作一些。却不想因为商贸兴盛,百姓也多了活计,日子反而好了起来。”
“朕忍不住反思,都说商人逐利,毫无家国忠义,这点朕是明白的。只是这缺了商人还真不行,至少有商人行走,这京城的粮食反而多了起来。”
顿了顿,崇祯哑然失笑:“统领曾经告诉朕一句话,说什么两条腿走路的才是人。朕一直以为统领是骂那些对鞑子投降当奴才的软骨头,直到此次大战朕才忽然明悟。”
孙承宗也忍不住笑了:“当奴才确实是四肢着地,这位统领倒是说的真切。只是陛下,不知明悟了什么,可否能跟老臣说说。”
崇祯笑道:“此次大战,朕守城之时百姓与将士同心同力,但是城中却依旧混乱不堪。直到朕忍不住让那群读圣贤书的混蛋重新做事,这城中的局势才稳定下来。那时候朕才明白,这所谓两条腿,乃是文武兼备,缺一不可。”
说道此处,崇祯收敛笑容:“我大明历代党争不断,你们读书人争来争去的,最后武将的地位却越来越低。真是大哥二哥打架,三弟却反而被打的头破血流。孙阁老,你们读书人心眼多啊,朕都怀疑你们争来争去,是不是都商量好的。”
孙承宗老脸一红,尴尬的不知所措。要说商量好的,那可真的冤枉他们了,毕竟他们虽然都是读书人,但是却也都有自己的想法,这争斗却也是真的争斗。只是彼此都有些默契,我们读书人争斗,打压武将那就是顺手而为。
此刻被崇祯点破,孙承宗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如何回答。
崇祯也没想让他回答,只是接着说道:“打仗卖命的是武将兵丁,人家卖命的却还不如吟诗作赋得,这放在谁身上,谁都心里不好过。孙阁老,朕一边让你卖命,一边指着鼻子骂你,你心里能好受吗?”
“哎,朕算是明白为何大明士卒不如鞑子,根子还在朕这里。”
孙承宗脚底痒痒的,崇祯这话,说白了还是怪他们文官内斗。他不知所措,抬起头看了看四周,却瞧见旁边的青衣楼上,屋顶竟然坐着个面带纱巾的美妇人,妇人膝盖放着一张瑶琴,纤纤玉手波动,琴音弥漫。
“这就是陈女侠?”
“她可厉害的很,朕可是打不过。”
“……”
这皇帝不对劲,你一个皇帝判断事情,怎么总是打不过打的过这么想。陛下,咱们是有手下的,咱要动脑子啊。
就在这时,屋顶上的陈圆圆脚尖一点跳跃下来,孙承宗看的眉心狂跳:“快救……”他话还没说完,却见陈圆圆人在半空,纤细的腰肢一扭,竟然改变了方向,以一种不可理喻的方式落入了楼子内。
崇祯拍了拍孙承宗的肩膀:“你……明白了吧?”
孙承宗嘴角一抽。
越走越偏僻,孙承宗看着漆黑的小巷子微微皱眉,心说这地方一看都不安全,陛下怎么轻车熟路的,难道经常来?
他警惕的守护在崇祯身旁,却发现崇祯和王承恩都轻松无比,毫无戒备之心。
孙承宗不敢胡乱劝谏了,今天一天,打脸的事情太多了。吃饭的时候他正要劝说崇祯保重龙体,多吃点饭,崇祯捧着大盆干了一盆米饭。
孙承宗算是见识到了自己不可理解的太多的事情,他小声嘀咕:“陛下,这统领到底是什么人?”
说着话,却来到一个小院门口。
崇祯也没回答,敲了敲门,片刻吱呀一声,院子门被打开。
孙承宗抬头看去,却瞳孔一缩,双臂一抖就要行礼。
张嫣轻笑,玉手甩动,虚空中升起一股无形力道,竟然托着孙承宗直起了腰:“孙阁老不用多礼。”
“娘娘……”
张嫣笑道:“进来吧,你可莫要喊我娘娘,叫我……嗯,叫我宫主就是。”
“啊这……”
“皇嫂创建学宫,立志教导天下俊才。”
“哦,见过宫主。”
原来是这个宫主。
孙承宗松了口气踏入小院,却忽然眯起眼睛,只瞧见院子内放着一张摇摇椅,摇摇椅上躺着一个大肚子美妇人。美妇人正胸口放着个托盘,一只手捻着一串葡萄吃的开心,一只手指着前方笑骂:“少小不努力老大徒伤悲,当年我要是多练功,也不会刚出江湖就被什么黄河四鬼到处追。你现在倒好,给你神功秘籍你都不努力,就这还想上天?”
孙承宗看去,却见不远处的平整地面上,有着一个古灵精怪的少女正挽起袖子露出白嫩的手臂,那双小手对着面前的木桩隔空拍打,明明手中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