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宝嘉回了趟家,芝姨她们还没到。
倪父去机场接人,倪母给倪父打了通电话,问人接到了没,倪父说接到了,正往回开呢。
倪母叮嘱了句慢点开车,便挂了电话。
倪宝嘉坐在她妈妈身边:“芝姨是哪里不舒服吗?”
倪母叹气:“你芝姨说这一阵子人不太舒服,饭也吃不下,人也没什么精神,去医院里拍了片,喉咙里长了肿瘤,不知道是良性还是恶性。晓晓没了主意,哭着给我打来电话。我想着你姨夫都走了,榕城那边就她们母女两,晓晓又还小,就让你芝姨来北京看,我们在也有个照应。”
姨夫是去年十二月份出了车祸去世,虽然责任方是对方,也给出相应的赔偿,但钱哪里有活生生的人重要。
过了半个小时,芝姨和唐晓晓进门。
倪母打开鞋柜,给两人拿拖鞋,又叫倪宝嘉去厨房倒两杯水来。
唐晓晓这次来,和上回见到有些不一样了。十二月见她那会,她还染着粉色的长发,这会变成了黑色短发,要说哪里不一样,大概是看起来更乖巧了点。
芝姨脸上虽然擦了粉,还是可以看出点病态。
倪宝嘉把两杯水递给她们,唐晓晓还朝她说了声谢谢。
倪宝嘉冲她笑了笑,又问她要不要吃樱桃,她洗点给她吃。
唐晓晓:“不用,姐,我现在不怎么想吃东西。”
倪母说:“晓晓累了吧,累了先去你姐房间躺会。”
唐晓晓因为担忧她妈妈的病情,这几天压根就没有睡好。即便在飞机,人人都闭着眼打发时间,她也无法休息,全程盯着窗外发呆,这会确实有点困了。
倪宝嘉带唐晓晓进自己房间,又去拿遥控器开了空调:“这个温度可以吗?”
唐晓晓嗯了声。
倪宝嘉打开衣柜,说:“我给你拿一床新的空调被。”
“姐,我又不嫌弃你,我盖床上这条就好了。”
见状,倪宝嘉也没打扰她,关上了门走出房间。
倪母和芝姨在客厅低声说着话,芝姨眼角有点红,见她出来似乎不太自在,拿手抚了下脸颊。
倪母转头看向她,说:“晓晓睡了吗?”
“睡了。”
芝姨收拾好情绪,这时出声问:“今天周五,嘉嘉不用去学校吗?”
倪母解释说:“她们的老师有事请假了,下午没课,我就让她这两天回来,她们差不多的年龄,也有话说。”
四点的时候,倪父开车,一行人上外头吃饭。
吃完饭,又在附近的商场转了转,直到快九点才回到了家。
唐晓晓和芝姨睡在客房,倪宝嘉洗完脸出来,微信收到一条好友申请。倪宝嘉点开,申请留言注明了唐晓晓三个字。
倪宝嘉点了通过,也不作多想。
半夜,倪宝嘉醒来,去厨房倒水喝,阳台上站着个人影,手指间一点猩红若隐若现。
倪宝嘉走近,推开阳台的玻璃门,唐晓晓吓了一跳,回头见是她,脸上紧张的神色缓了下去,她松了口气,说:“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是我妈呢。”
倪宝嘉轻手轻脚拉上玻璃门:“睡不着吗?”
唐晓晓低而含糊地嗯了声。
倪宝嘉朝她伸手:“还有烟吗,给我一根?”
唐晓晓吃惊地看着她。
倪宝嘉笑笑:“怎么了,我不能抽吗?”
“不是。”唐晓晓顿了下,“我以为你这样乖学生是不会抽烟呢?”
“那是你把我想得太好了。”
唐晓晓把烟递给她,倪宝嘉拿起来看了眼,莫名笑了。
唐晓晓一头雾水:“姐,你笑什么啊?”
“我上回抽的烟,是别人给的,也是这个铁塔猫?”
“谁呀?焦娇姐吗?”
“不是她,另外一个朋友,你没见过的。”倪宝嘉说。
唐晓晓哦了声,趴在栏杆上,对面的大楼还有零星急户窗格子亮着灯。唐晓晓转过来脸,声音很轻很轻地说:“姐,其实我一直都嫉妒你?”
倪宝嘉点了根烟:“我以为你后来不跟我亲近,是因为你不喜欢我呢?”
“我是不喜欢你啊。”唐晓晓说,“每次过年这种节日,我都是要被说一个,而你永远是被称赞的那一个,换了你,你能好受吗?”
倪宝嘉想了想,深有同感道:“是不好受。”
唐晓晓又自知道理亏:“不过这也不怪你,主要是我们那些亲戚太八婆了。”
她突然蹲下身去,唐晓晓不明所以地低头看着她:“姐,你在干嘛呢?”
“把烟蒂埋入盆栽的泥土里,这样明天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