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子东施效颦,效仿殿下施恩仁善,前几日尚书殿他未曾责罚五殿下的宫人,说的话和您之前说的一样……七皇子处处都在学您的言行举止。”
“还有今日之事,七皇子借一个宫人想要向殿下献殷勤……”上善欲言又止,“七皇子虽出身低微,无皇储之争的能力,但是古来多低微示弱之辈最后一举翻身,殿下应当警醒。”
嵇雪容只是一笑,“你尚且都这么以为,他又怎会不知道别人如何看他。”
上善略微低眉,“殿下说的是。”
千阙宫中。
念桥跪在地上,他有些拘谨,对待嵇灵玉有些愧疚。今日他搞得一团乱,幸而那位太子没有和他一般见识。
太子在外素来仁德,他想,这人真是戴了一张好面具。
“七殿下,是我的错,你罚我吧。”念桥低声道。
“你先起来。”嵇灵玉,“膝盖不是还受着伤,跪着做什么。”
“今日之事你确有不妥,不至于挨罚,是我疏忽了,忘记了你尚且没有适应。”
嵇灵玉:“日后你慢慢学着习惯,下次不可再这般失礼。太子殿下脾性好,其他人不见得会有这般的脾性。”
“你先下去吧,膝盖的伤好好养养。”
嵇灵玉把念桥打发走了,念桥走之后,宫人出现,嵇灵玉面上的表情褪去,眼神深了几分。
“今日太子并没有在念桥身上多看一眼,会不会其实太子殿下心中并不赞同。”
嵇灵玉摇摇头,眼眸略微垂着,“他只是不想知道我的心思……漠视。”
和他想的一致,前段时间嵇雪容在尚书殿帮他,为的是大义,嵇雪容不愿意看到兄弟阋墙。
对于每一个兄弟的亲近,嵇雪容都欣然接受,却从来不与任何一个过分亲近。
近来与他交好,也不过是为了平复其他几位皇子的怨气,不给其他皇子苛待他的机会。
“那念桥?”侍从发问。
嵇灵玉淡淡道:“先留着,傅晴明既然将他送进宫,一定没有那么简单。”
“再去好好查查他。”
念桥现在有一间单独的屋子,他把自己的裤子褪去,给膝盖上了药。
金疮药放进盒子里,他还未曾用过这般名贵的药,药瓶上雕刻的有芍药花,这花看起来便富贵,他很喜欢。
念桥有一个木盒,专门放他那些小玩意,里面是一些鸡零狗碎。
傅晴明的东西他都在另一处放着,这里放的都是对于他来说重要的东西。
这个药瓶他实在喜欢,但是放进他的小木盒里,他又觉得不值当,底下还有一身衣服,是傅晴明那日让他穿的那身。
黑色的蟒袍,他展开腰际,再次看到了芍药花的图纹,还有“将离”两个字。
念桥回忆着今日与那位太子殿下的交集,嵇雪容会不会已经认出来他,会不会对他提前下手呢?
他这般想着,把那瓶金疮药拿出来,和蟒袍一起放进柜子最里面。
夜晚,他抱着他的一盒鸡零狗碎睡过去。
“这是七殿下的砚台,还有书本,尚书殿每天的课都不同,要带的书本也不同,不要弄错了。”
“明日休沐结束,你陪七殿下过去,早上莫要误了时辰。”
念桥在千阙宫待了一段时间,他不认得字,课表他看不懂,什么太学什么礼仪什么骑射。
他问了守侍每一个都是什么意思,然后画了不同的符号。
明日嵇灵玉要上太学,太学和太阳很像,于是他在自己的课表上画了个圆圈,给嵇灵玉的书皮也画了个。
这般他就能记住了。
然后是礼仪,上面的宫女姿势恭敬,他便画了一排竖杠,意思是一群人的课。骑射,他画了一只小马,因为骑射要骑马。
瑶池在一边看的有点乐了,凑过来瞅他,“念桥,你还会画画?”
念桥有点不好意思,他唇畔抿着,在自己课表上也画了一只胖乎乎的小马,不愿跟瑶池多说,把课表按照图形都分好。
“以前小时候先生教的。”
他含糊地说。
其实他悄悄撒了个谎。
先生没有教过他。
念桥捧着记下来的课表回去,他听到了两声哨声,打开房间门,熟悉的冷屏宫侍卫出现在他房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