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晋带领着十名亲兵,以及八名锦衣卫步行急赶,终于在下午六点前赶到了崇德县城外,此时,但见残阳如血,城中浓烟滚滚直冲云霄。
“该死!”徐晋面色铁青,很明显倭贼已经发动了,而且成功破城而入。
锦衣卫百户韩大捷不由破口大骂道:“废物!饭桶!崇德县县令孟春晖是干什么吃的,这么短时间就让贼人破城而入了。”
赵大头凛然道:“大人,城已破,此地不宜久留,还是速速返回茅家村待援吧。”
赵大头本来也是个勇猛之辈,不过此刻只有十名弟兄十杆枪,还得顾及大人的安危,由不得他不谨慎。
既然事不可为,徐晋自然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正准备下令撤回茅家村,却见城门方向跑出来一伙人,约莫有七八个,为首那人戴着一顶瓜皮帽,赫然正是徽州大墨商罗龙文,其余均是身着青衣的家丁。
让徐晋惊讶的是,这位土财主一样的罗员外虽然神色慌张,但是手里却提着一把血淋淋的砍刀,他的七名家丁同样手持各种家伙,浑身沾满了鲜血,竟像是从城中杀出来的。
正在此时,有十几名贼人从城中追出,撵在后面追杀罗龙文一伙。这十几名贼人当中有三人是使倭刀的倭寇,异常凶猛,顷刻间就斩杀了罗龙文的两名家丁。
“救人!”徐晋果断地道。
“韩百户,保护大人安全!”赵大头说完便带着九名悍卒神色狰狞地冲过去,燧发枪抬起、瞄准、勾动板机一气呵成。
砰砰砰……
一轮枪子在数十步外攒射过去,那十几名贼人当场倒下一大半。罗龙文愕然转头望来,继而狂喜大叫:“是钦差大人率救兵来了,杀,干死这帮狗贼。”
刷刷刷……
罗员外奋起几刀砍伤了一名海盗,身手竟然还不错。
卡嚓,卡嚓……
十名悍卒在奔跑之中,已经将锃亮的三棱军刺装上了燧发枪的插槽,这柄放血之王在夕阳下散发着令人胆寒的乌光。
“杀——!”赵大头震足踏地,暴喝,三棱军刺闪电般捅入一名倭寇的大腿,那倭贼哎呀地惨叫一声,鲜血就像抹脖子宰鸡一般狂飙而出,顷刻就倒在血泊中失去了战斗力,只能等死了!
短短一分钟不到,十几名贼人就被五百悍卒杀得干干净净,罗龙文等人不由看傻了眼,刚才追杀得他们像狗一样的倭寇,在五百营悍卒的手底却似泥捏一般。
“罗员外!”徐晋在韩大捷等人的护卫下行了过来,不过当他看到城门口那堆积如山的百姓尸体时,面色瞬间变得阴沉无比,一股无形的怒火在胸憶间熊熊燃烧。
罗龙文惊喜地施礼道:“见过钦差大人,万分感谢大人出手相救。”
徐晋寒声道:“废话少说,城内到底有多少贼人?”
罗龙文立即咬牙切齿地答:“也就六七百人罢了,孟县令应对失当,至使逃难百姓堵塞了城门,倭贼才得以趁机杀入城中。”
徐晋本以为至少有数千倭贼攻城,没成想竟然只有区区六七百人,心思不由活泛起来,连忙追问道:“孟县令如今何在?”
“已被贼首黄侃斩杀,此恶贼还扒了孟县令的官服穿身上,提着人头四处夸耀恐吓百姓,委实令人发指。”
徐晋不由勃然变色,厉声问:“那城中还有多少可战之力?”
罗龙文摇头道:“本来还有上千名衙役和民壮的,可是现在都被打散了,四处躲藏逃命,很难再组织起来,根本不顶用。鄙人自幼习武,倒是有几分勇力,因而侥幸杀了出城。”
徐晋沉声道:“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罗员外可愿与本官并肩一战?”
罗龙文愕了一下,继续面色胀红如血,激动地大声道:“固所愿也,不敢请耳。既然钦差大人甘为身先士卒,罗某人又何惧一死,能与徐大人并肩作战,死而无憾。”
罗龙文手下那些家丁显然也被家主的这番话感染了,一个个神色激动,目光坚定地看着徐晋,就等着钦差大人一声令下。
徐晋赞许地道:“罗员外勇气可嘉,不过本官可不是让你们去送死。攻入城中的贼人虽然有六七百人,但此刻定然在城中四散抢掠作恶,聚在一起的并不多。咱们这里有二十六人和十杆枪,只要不和大股的贼人硬拼,咱并不处在下风。”
罗龙文眼前一亮道:“对,咱们可以各个击破,顺路收拢城中逃散的衙役和民壮。”
徐晋不由暗暗点头,这个罗龙文虽然是一介商贾,但既有勇力,又有头脑,倒是个人才。
“大人,这样太冒险了,还是退回茅家村等援兵吧。”赵大头犹豫道。
徐晋一指城门外那堆积如山的百姓尸首,红着眼沉声道:“那帮畜生正在城中烧杀抢掠,每耽搁一刻便会有更多无辜百姓被杀死,便会有更多的妇女子被淫辱。等到援兵赶到,恐怕这里已经是一座鬼蜮死城了。”
赵大头狠狠地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