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郊里王村。
“王所,咱们最近缘分不浅呐?”下车后周南对着先一步到达的辖区派出所所长打起了招呼。
东郊派出所的王所强忍着翻白眼的冲动,我可谢谢您!谁特玛想要这种见鬼的缘分!面上却是丝毫不露,表示欢迎后给周南介绍了下身旁一年约五六十的消瘦男子,“这是本村书记马良,想着你可能要了解情况,这村里没有比马书记更熟的了。”
消瘦男子带着北方农村特有的热情,“什么马书记,王所您寒碜我,喊我老马就成。”
行吧,虽然此老马非彼老马,但喊起来确实亲切多了。
王所哈哈一乐,“周队,老马连任咱们里王村书记好几届了,不仅威望高,村里家家户户的状况也是门儿清。”
“威望谈不上,”马良表着态,“有什么想问的您尽管问,我是四十年d龄的老d员了,您放心,不该往外说的我绝对一句话都不会提。”
周南...周南表示感谢,别看马书记带着一脸世故沧桑,但基层工作嘛,一定离不开这些人,很多时候再大的“官”来了,都不如他们说话好使。
在书记马良的带领下,走村绕户很快到达了位于环抱中的李秀兰老人居住处。
为什么要用环抱这个形容词?因为该处房屋位于中心,前后左右均有住户包围。这样的地理位置,有什么异常情况发生应该很难逃过左邻右舍的眼睛,比如说,陌生人出入。
其实这也是多数村落的特点,大家都沾亲带故的,一个陌生人进村,估计要不到几分钟就会被发现并行注目礼。
比如此刻,因着大批警察进村,李秀兰院子四周警戒线旁围满了看热闹的人群。
幸而周南提前戴好了帽子口罩,不虞被人认出。虽然有着心理准备,但带着勘验大部队到达现场时,他内心还是忍不住的一阵凉凉。
只见院内外几块未硬化的地面上,各种凌乱的脚印,每个都在见证着从早上到现在这里进过多少人。
仿佛从眼神看出了周南的无语,马良主动解释道,“早上桂芳发现她妈出事儿了,就跑出来大喊求救,左邻右舍的都出来帮忙,救护车来的时候好几个大小伙子主动帮忙往出抬,当时都以为是老太太不小心自己摔倒的,谁能知道会和刑事案件扯上关系呐,也就没想着要保护现场...”
理解理解,这种事情就没法强求。
但现场破坏成这样,想从中提取到什么痕迹物证怕是非常难了。
“您了解的还挺清楚。”
“嗐,”马良朝李秀兰后面那间屋子指了指,“我儿子一家住这,说起来也算是邻居。还有左右这两边的住户,马天和还有马世清,说起来也都和我沾亲带故的,您要问什么?我这就把他们招呼来!”
“不急,慢慢来,”周南点点头,向后面招了招手,老左忙把第一个发现异状的老大杨桂琴带了过来。
情况特殊,只能通过当事人来还原当时的现场。
回到这个老母亲出事的地方,杨桂琴情绪显然不是很好,刚止住没一会儿的眼泪眼见就又要巴巴的掉下来。
“您节哀,”周南也没什么别的话好劝,索性直接问道,“您是什么时候来的,当时门有没有关,屋里什么情况?”
杨桂琴抽泣了下,“约莫,早晨7点多钟吧,我一般都会这个点来给她把一天的饭做好,门?当时屋门是关着的,我一推开,就看见老娘满脸是血的倒在暖气片旁,想来是腿脚不利索,半夜起夜的时候摔倒磕在上面了,我当时吓坏了,赶忙跑出去叫人帮忙。”
“门没锁?”
“我娘从来不锁门,说费那个劲干嘛,家里又没值钱东西,根本不怕惦记。”
周南四下环视,简简单单的一进老屋,从头能看到尾的那种,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的衣柜桌椅板凳,触目所及皆是破破烂烂,确实谈不上什么值钱东西。
虽然但是,他还是追问了句,“屋里有没有少什么东西,比如戒指项链现金之类的,物品摆设和往常都一样吗?”
杨桂琴摇头道,“我老娘是低保户,从来没有买过首饰,也从不放超过一百块钱在身上,摆设...”四下看了看,她很肯定的道,“就是这样,和往常没区别。”
行吧。
行至杨桂琴指认的老人倒地处,暖气片上确实有斑驳血迹,勘验人员正在作业,四周地面并没有明显的凸起或异物,但不能就此排除自己摔倒的可能性。
“当时你母亲倒地状态是怎么样的?”周南进一步询问着,“头朝里朝外,仰面还是俯卧?”
杨桂琴回忆了下,“朝里,是趴在地上的,约莫,是这么个姿势。”
说着还行动力挺强的演示了一下。
好的吧。
人在运动状态时,脚下受到阻碍停止运动,上半身由于惯性仍保持原有的运动状态而前倾,俯卧位没什么不对,但那几个集中分布在侧后脑的伤口似乎就不那么对了。
疑点一,待定。
略一沉吟周南继续,“你们三姐妹住的离这远吗?”
“都在附近的几个村镇,我离的最近,就在隔壁村,她们俩想回来的话,骑个电动车也就要不了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