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庄氏明显没听过这些话,有些失态道:“你都是听谁说的,侯爷待我甚好,不像是有外心的样子。”
“姐姐,你心地单纯,不知人心险恶。”庄贵人就细细与齐庄氏说道:“要说我为何会与齐妃走得这般近,还不是因为姐姐。”
“一来姐姐嫁给了承恩侯,承恩侯是太后的嫡亲侄子,我因着姐夫这一层关系方才得以与太后亲近。”
“二来嘛,便是因为听人说姐夫曾与贤妃有过一段,我看不惯贤妃,时常顶撞之,被贤妃记恨上,与齐妃一同被贤妃针对,也让我们更加同病相怜。”
齐庄氏听到这个,是有些感动的。
“侯爷瞧着是个极正派的人,即便从前与贤妃有些什么,但如今想来应该是没有联系了吧。”齐庄氏虽然有些难过,但她自来识大体,也不会一直抓着自家夫君从前的那点事不放。
庄贵人却道:“姐姐不知,这男人呀最是喜欢得不到的人,不信姐姐将姐夫给灌醉,瞧瞧他会不会在醉了之后叫出贤妃的名讳。”
承恩侯不擅饮酒,也不会饮酒。
齐庄氏沉默了。
庄贵人便知自己的话被齐庄氏给听了进去,唇角微微勾起。
齐庄氏沉默过后又说:“即便有些什么,贤妃已经进宫了,侯爷也已经娶了我,与其去想那些有的没的,不如过好当下的日子。”
“总归侯爷如今是我的,他又洁身自好,受益人是我也就成了。”
庄贵人撇撇嘴,“姐姐倒是想的开。”
然而如今想的开,不代表一直想的开。
戌时刚至,新帝与太后如约而至,中秋宴始。
陆湛坐在高堂之上,目光搜罗,却不见甄宝珠。
直至越过人群,在楚夫人身旁看到甄宝珠。
许久未见,她更消瘦了一些,脸上的婴儿肥也彻底没了。
甄宝珠抬眼,四目相对,眼眶微红,委屈似有还无。
新帝目光翻滚,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然而甄宝珠率先别过眼去。
新帝也收回目光,唇角一直抿着,兴致不大高。
齐妃就坐在一侧,将新帝与甄宝珠的互动尽收眼底,她给新帝斟了一辈酒水,“皇上若是记挂着贤妃,臣妾不妨让座,也让皇上与贤妃能说说心里话。”
“皇上待贤妃深情如许,是个人知道后都会感动。”
“你有心了。”新帝却道:“不过不必。”
在齐妃看来,这两个人都在耍小性子。
甄贤妃是被皇帝宠惯了,没低过头。
陆湛是个男人,但更是个皇帝,指望陆湛一直像刚开始一样宠信甄宝珠,一味的伏低做小,也不现实。
这二人之间始终都会有矛盾的。
没有人能一直在爱情中保持热忱。
尤其是,她不可能会允许二人重修旧好。
齐瑶瑶看向庄贵人,庄贵人朝齐瑶瑶点点头,遂给齐庄氏递了一杯酒水。
齐庄氏小酌了一口。
过了一会儿,庄贵人看着齐庄氏,突然道:“姐姐,你是不是不舒服,我让人扶着你去我宫里休息一会儿。”
“不用那么麻烦,”齐庄氏觉得有些头晕,但也不想太麻烦庄贵人,然而话音刚落,便体力不支,倒在了桌子上。
庄贵人扶着齐庄氏下去,又对自己身边宫女道:“你去同承恩侯说一声,就道是我阿姐身子不舒服,让他过来一趟。”
宴会进行到一半的时候,承恩侯被叫了出去。
甄宝珠十分乖巧的坐在谢春晓一侧,谢春晓看到女儿瘦了这么多,很是心疼。
宫里发生的事情她略有了解,却无奈不能做些什么,只得让女儿多吃一点,又一边开解她道:“其实打从你一开始要进宫的时候,娘就和你说过这一点,世上专一的男子有如凤毛麟角,更不要说帝王天然面对的诱惑就要较寻常人更多一点。”
“彼时你们有情饮水饱,什么都听不进去,如今这样也是你自己的选择。”
“感情的事不能勉强,我们不能改变别人,只能改变自己的心境,将旁人看得轻一点,将自己看得重一点,淡然处事,方为长久。”
甄宝珠一边听着,一边点头,“阿娘,我知道了。”
然而谢春晓只会更担心。
“指望你一时放下是不可能的,你可以给自己寻点事情做,渐渐的,情意便就淡了,你寻个契机,生下个皇子,等皇子长大了,跟着皇子去就藩,届时天高皇帝远,你想做什么都成。”
甄宝珠格外认真的看着阿娘。
她知道,阿娘说的都是实话。
也只有阿娘,会跟她说这些掏心窝子的话。
若是被湛哥哥知道了,恐怕会黑脸。
“就藩之后要做什么?”甄宝珠装作懵懂的模样看向她阿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