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大长公主和废太子姐弟感情很深。
然而再深的感情,大长公主也嫁了人,做了人家的祖母,所思所想都是裴家的利益。
甄宝珠将人给请了进来,春兰奉了茶盏并点心上来。
“你尝尝这点心,是春兰同贵妃姐姐学着做的,味道不若贵妃所做,但也还行。”
甄宝珠将自己跟前的一盘玫瑰酥往裴宛所在的地方推了一推。
“贤妃,是臣妾错了。”裴宛见状,却并不敢掉以轻心,反而跪了下来。
甄宝珠诧异道:“我和裴姐姐当初是一起进宫的,相互扶持走到如今,裴姐姐大可不必给我跪下。”
甄宝珠位份虽高,但她年纪小。
是以裴宛从前虽有心想和甄宝珠拉近关系,但也不敢唤甄宝珠一声‘妹妹’。
甄宝珠却从始至终称呼她为“姐姐”,除了那日里她故意说出那句话之后,甄宝珠便疏远了她。
裴宛依旧坚持着跪下。
“娘娘待我如此好,可我先前却被皇后威逼,做了对不住娘娘的事情。”裴宛更咽道:“不瞒娘娘,当初我之所以能进宫,全是靠着皇后娘娘的举荐。”
“皇后携恩侍报,我不得不妥协,才在齐嫔面前说了那样的话。”
甄宝珠错愕的将人又给从地上拉起来,“你说那事呀,我都忘得差不多了。”
“不过一句话而已,我没那么记仇,只要姐姐往后不再犯就是了。”
裴宛心知,甄宝珠这是在一边拉拢自己,一边敲打自己。
这代表着甄宝珠有用到她的地方,她心里很激动。
在这宫里,只要有用,就能往上爬。
“娘娘宽和,怪道皇上独宠你一人。”裴宛心头一热,“往后娘娘但凡有用到我的地方,尽管吩咐就是。”
甄宝珠道:“咱们姐妹之间,不必说‘吩咐’,不过,往后若皇后再吩咐你什么,你同我说上一声便是了。”
裴宛自赶忙应下。
她连忙上前表忠心道:“我先前问皇后娘娘用意为何,皇后只说因忌惮娘娘同齐嫔,故而想让你们鹬蚌相争,她好渔翁得利,娘娘可别上了皇后的当。”
甄宝珠心道,她上不上当有什么要紧,问题是齐嫔是一定会上当的。
不过她又想,要让齐嫔上当,可太简单了一些。
毕竟齐汝从前就对她意见很大,犯不着兜兜转转绕这么一大圈子。
所以皇后大抵最后针对的还是她。
就不知皇后的根本用意是什么。
甄宝珠也知道,皇后此人,心机深沉,若不诱敌深入,恐怕不能轻易瞧出皇后的算计。
是以甄宝珠就对裴宛道:“往后皇后让你做什么,你照做就是。”
裴宛道:“那万一......”
甄宝珠道:“我估摸着皇后也不会让你做什么特别危险的事,你别担心。”
裴宛又一次表忠心道:“臣妾一定按娘娘说的办。”
甄宝珠笑笑,“我相信你。”
贰日之后,沈皇后就将裴宛给叫了过去。
出乎裴宛的预料,齐嫔也在那儿。
裴宛同皇后和齐嫔行过礼后,就听皇后问道:“你且说说,这几日里皇上还有去甄贤妃那里去的吗?”
裴宛觑着齐嫔,齐嫔脸色不太好,明显是刚刚哭过的。
裴宛小心翼翼道:“皇上每天晚上都去寻的贤妃娘娘,二人感情似乎都特别好。”
“你听到了吧。”沈皇后看向齐嫔,“妹妹快别哭了,瞧着我心疼。”
“我知妹妹对皇上一片真心,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但事实就是皇上确实喜欢贤妃胜过喜欢你,你总是日日盼着皇上过去你宫里,皇上不去,你有什么法子,倒不若放宽心一些。”
原是齐嫔这几日里都没见到皇上,便过来直接问皇后,皇上去哪里了。
皇后整个一大无语,没见过像齐嫔这样直接的。
这也就是齐太后的嫡亲侄女,若换了一般人,早不知道小命去了哪里。
但齐嫔无脑,正合她意。
齐嫔不甘心的说道:“我才是皇上的表妹,若是放在从前在江陵的时候,我该为他正妻,他不该这样对我。”
说罢,齐嫔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连忙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并不在乎名分,我只在乎皇上的爱。”
沈皇后自不会同一颗棋子一般见识,只道:“但皇上不给,你能有什么法子。”
齐嫔眼里突然迸发出深深的恨意,“倘若我除去了甄宝珠,那皇上是不是就会回过头来看看我。”
沈皇后慢悠悠道:“那你怎么除去甄宝珠,若是被人发现是你动的手脚,只怕即便有嫡母皇太后照拂你,你也免不了责罚。”
“你这样只会将皇上越推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