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抬起眼眸,眼中掠过一抹受伤,但很快便复归平静。
作为正宫皇后,她的度量其实很小,最期寄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感情。
但皇帝的身份注定了他不能给她这些,这没办法,她可以退让, 于是有了后宫的五位妃嫔。
然而这个女子酷似年轻时候的她,这让她感觉受到了屈辱。
自以为是的爱情原来是可以被替代的。
“皇上,这女子身份不明,贸然进宫为妃于理不合。”皇后面无表情的进言道。
皇帝轻笑了一声,“她不过就是误入此地的一个柔弱的女子而已,朕对她一见钟情, 封她为妃,也实属正常。”
半点没提女子为刺客的事情。
皇后耐着性子问道:“那敢问皇上, 这个女子不是刺客吗?”
皇帝摇了摇头。
皇后又问:“那刺客去了哪里?”
皇帝道:“刺客逃了。”
恍惚有些无语, 她与皇帝少年相识,记忆中的他素来温文尔雅,脾气甚好。
但也不是如此胡闹的人,会公然包庇一个刺客。
即便史上也有不少年轻时英明的帝王,到了年老之后便昏庸好色的,但皇帝如今还年轻,万没有到了犯糊涂的时候。
即便是到了此时此刻,皇后心凉凉的同时,还是打从心底里想要相信皇帝有难言之隐的。
此时刚刚被皇后呛了个正着的沈夫人说道:“皇上刚刚受了伤,心绪不稳,左右不过是一个女人,皇后又何必非要同皇上对着干呢。”
“不知道的人还当是皇后没有容人之量。”
沈夫人并不知道刺客是沈国公所安排的,只是出一口方才在皇后底下受的气罢了。
但沈国公知道。
他大呼不好,倘若皇帝如今是以立刺客为妃的事情试探众人的反应,那沈夫人公然维护刺客,就很容易引起皇帝的怀疑。
沈国公只能硬着头皮站出来, “按理猎苑附近根本不会有农女进来,此女出现的可疑,身份更可疑,皇后也是从大局出发,为皇上的安危着想,恳请皇上能够三思。”
沈国公一出头,立即便有很多人站出来附议。
皇后最后道:“臣妾并非容不下人,皇上若真喜欢这个女子,也得先将这个女子的身份查明白了,再行立妃事宜。”
沈夫人被沈国公当众反对,面色很是难堪。
皇帝却不过众人的请求,只能应了下来,暂且将这个女子带入皇宫之中,并没有给她名分。
深夜,帝后一同回到宫中。
皇后面色阴沉,皇帝一脸无奈,将众人给屏退下去。
皇后高坐凤座之上,看着正躺在榻上,面色发白的皇帝。
“胡闹够了吗,将一个刺客带回宫中, 还要封为妃嫔, 是嫌自己死得不够快吗?”
二人夫妻多年, 并不似普通的帝后,有着深厚的感情,皇后此刻也是爱之深,责之切。
“皇帝莫不是想以身为诱,查探那个刺客的底细?”皇后如是问道。
荣皇后的资质其实是有些平庸的,她能力甚至比不得沈贵妃,但只一点,她相信皇帝。
皇帝或许可能会因为寒王与她有争执,但绝不会领回来一个与她容貌相似的女人来给她添堵。
她又还没死呢,皇帝用不着寻着一个替代品。
“这么简单的道理,舅舅怎么就不懂呢?”
皇帝苦笑一声。
荣皇后听到这句话,眼中闪过一抹异色。
她旗帜鲜明的支持太后立藩王之子为储君,已是与沈国公、寒王一派面和心不和。
若是寒王上位,不会有她和安宁的好果子吃。
所以她近些日子一直在如谢春晓所说的,寻找寒王谋害皇帝子嗣的证据。
只是眼下并没有太大的收获。
若是可以,荣皇后还是不想使一下阴暗下作的手段去栽赃陷害,而是想光明正大的扳倒寒王。
自然,若是到了最后万不得已的地步,为了她的女子,她只能下作一些。
但听皇帝此言,这次的刺杀事件,竟与沈国公有关。
皇后立即明了皇帝的意思,当下里便说:“也许并非是不懂,他也没想过当真让这个刺客走进皇上的心里,倘若能使她离间臣妾与皇上的感情,就是沈国公所图。”
“臣妾与皇上渐行渐远,此刻新欢若再在皇上跟前吹吹耳边风,也就没臣妾什么事了。”
她有些黏酸带醋的问道:“皇上,你有没有片刻被那个女人迷惑了心智呢,她比臣妾年轻,比臣妾貌美。”
“可别这样说了。”皇帝一下子从床榻上坐了起来,有些慌乱道:“她同你怎么能比,朕与阿菁走过的那些漫长岁月,没人可以比拟。”
少年时的皇帝体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