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王穿好了衣裳,又包扎好了伤口,突然打出了三个喷嚏。
春寒料峭,他光着身子在街道上走了一遭,得了风寒。
寒王这一病就是十天半个月。
得亏他不曾出门,若不然便知道这些天里人们口口相传着那日里一个裸男奔街的事情,简直是要尴尬死了。
事情传到了今上的耳中, 今上还令礼部整肃街容,再有敢不穿衣服便在街上大摇大摆的无耻之徒,便抓到刑部大牢里吃几天牢饭。
当然,寒王始终是会知道的,但他只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真要到皇上面前告状说安宁整蛊他?那岂不是世人都知道那天的那个裸男就是他了?
他还要不要脸了?
寒王只能将一切委屈都给憋回去,真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就如昔日里的皇后母女一样。
......
却说宝珠这边, 她自出了宫去, 和陆湛一同来到沈国公府的外室处。
倒是巧了, 沈国公将外室所安置的地方正好同江辞夫妇所租住宅院仅一墙之隔。
甄珍珠向甄宝珠说道:“那个妇人极美,独身一人带着女儿生活,我与她说过几次话,她说她男人去外地了,我还心道这妇人是个命苦的,独身一人拉扯着女儿长大,却原来是旁人家的外室。”
甄珍珠对外室这种东西是极为不齿的。
宝珠笑嘻嘻的倚靠在甄珍珠的身边,“不论如何,姐夫对姐姐一心一意,不会有妾室,也不会有外室。”
三年过去了,甄珍珠已从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丫头变成了略通人事的小妇人。
去年的时候江辞考中举人,他还准备继续考,便寻了份教书的活计,一边教书,一边读书。
江子轩和江子澈跟着江辞夫妇一起生活, 因着这两个孩子还小,照顾他们需要精力,所以江辞夫妇决定,等过上两年,江子轩和江子澈大一些了,再计划着生孩子。
对着自家阿姐,宝珠是有什么说什么。
“这沈国公一边蓄养外室,一边在外卖弄专情的人设,实在是为人所不齿,我想拆穿他的伪装。”
甄珍珠担忧的说道:“那可是国公府,倘若知道是你们在背后搞鬼,说不得会对你们不利。”
“再怎么说也是旁人家的事情,是好是坏都同我们无关。”
甄珍珠轻易并不想惹麻烦,也不想让甄宝珠惹麻烦。
宝珠笑嘻嘻的说道:“阿姐放心,我们做这些事情一定会很小心的。”
“我们方才收买了这家的厨娘,一会儿隔壁宅子大抵便会被火烧了,说不得隔壁的娘子会过来借住,阿姐只收留一下他们就成了。”
甄珍珠应了下来。
因着宝珠和陆湛身份敏感,他们并没有多待, 便离开了。
他们也没有走远, 只在不远处一个客栈里暂且待着。
客栈的窗户正好对着外室的家宅。
按着约定, 厨娘会在做晚膳的时候佯装失火,宝珠和陆湛耐心等待着夜幕的降临。
等待总是最难熬的,索性如今离晚上还很远,陆湛一边给宝珠整理着头上的发髻,一边打听起了宫里的情形。
“你们是怎么同秦王孙和晋王孙说的?”
宝珠晓得,陆湛问这话的真实意思。
“晋王世孙陆蕴打一早的时候就在外头晒太阳,我和公主一出去他就看到了,似乎也猜到了我和公主的意图。”
“用狼狗咬寒王,及至沈国公的私事,都是陆蕴同我们说的,他似乎很聪明。”
陆湛倒不是很惊讶,能被太后和皇后从千千万万个藩王之子中寻出来的人,自不会是庸才。
这人轻而易举的将陆川给推了出来,成为挡箭牌,还轻而易举的获得了安宁和宝珠的好感。
不错,是好感。
能让宝珠如此推崇的人,陆湛想着,陆蕴应该不止是聪明,长得还很好看。
想到这里,陆湛眸色更深了一些。
“我送给你的兔子呢。”陆湛记得,宝珠进宫的时候,带上了她心爱的小兔子。
但是出宫的时候,兔子没了。
宝珠干笑道:“送给陆蕴了。”
“什么,你将我送给你的兔子送给陆蕴了?”陆湛脸色很难堪,转而用幽怨的眼神看向宝珠。
宝珠拍拍小心脏,被陆湛这样看着,她好心虚哦。
“也不是,我可以要回来的。”宝珠拽着陆湛的袖子。
陆湛眼神依旧幽怨。
“你送给我的宝剑、香囊,所有东西我都好好保存着,平素里都不给外人瞧一眼的,你却将我送给你的兔子给送人了,是宝珠妹妹从来没将我给放在心里吧?”
宝珠整个头都大了。
“当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