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很是不耐烦道:“哀家听你们辨了这大半晌,多少也听明白了。”
“无非是安宁被人算计,最后康乐要嫁给尉迟拓,是这么个事情吗?”
沈贵妃没有说话。
荣皇后道:“这事关键不在于谁嫁给尉迟拓,而在于臣妾同安宁被贵妃给算计了,她们利用我们善心,做不利于我们的事情。”
太后无聊的打了个哈欠, “但事实就是,最终要远嫁北汉的,是贵妃的女儿康乐,安宁毫发无损,不是吗?”
“可是......”皇后有些不大认同太后这话。
太后却道:“不论怎样,安宁又没吃亏,皇后也不必非要这样斤斤计较。”
荣皇后不满道:“太后就是向着自家侄女。”
“罢了罢了, 皇后便给哀家一个面子, 这事暂且就这样过去了。”太后好言相劝。
荣皇后有些不情愿的“嗯”了一声。
太后又对沈贵妃说道:“你且先带着康乐下去, 哀家再好好的劝一劝皇后。”
沈贵妃道:“臣妾遵命。”遂带着康乐公主下去了。
二人回到宫殿中,康乐公主颇有些沾沾自喜道:“母妃,皇祖母还是向着我们的,你没见着方才皇后同安宁的脸色。”
沈贵妃却没康乐那样高兴,只细细寻思着方才皇后所说的话。
“真没想到荣皇后进宫都这么些年了,脾气竟还如最初一样火爆。”沈贵妃觉得有些可笑,“皇上喜欢的也是她这一点,性子直,有什么事从不藏着掖着,但我却觉得,这样的人,愚蠢至极。”
“她竟去姑母那里告状,姑母能给她说出个什么所以然不成?”
“反倒是让她被人非议,半点没有皇后样子!”
沈贵妃就觉得很是好笑。
“这样的荣皇后,也不知道当初是怎么入了皇上的眼。”
康乐公主闻言就也笑了,“依着我瞧,皇姐也就是容貌比我好一些, 但脑子比我也差远了。”
母女两个笑作一团。
......
沈贵妃去后, 太后将身边侍奉的人都尽数屏退。
皇后不虞,面上也没多少笑意。
安宁公主则是彻彻底底红了眼,十分的委屈。
她是真正的嫡公主,从前太后也最偏爱她。
但今日她切切实实受了委屈,皇祖母却让她忍着。
“瞧安宁这模样,快来皇祖母跟前来。”太后朝着安宁招了招手。
安宁有些不情不愿的过去了。
“哀家晓得安宁是为何生气,并不是因为被人算计,而是因为算计自己的那个人是自己的亲妹妹。”
“安宁觉得自己这一腔真心尽数喂了狗,于是才心有不甘,对吗?”
安宁公主委屈的点点头。
太后说道:“倒也不必不甘,我们这一生中会遇到很多人,真心实意的少,更多的是虚情假意之人,前十年你看错了她,但你以后还有很多很多个十年。”
“不如让自己放心,同一个坑了,掉一次也就行了。”
沈太后说起这些的时候,容色越发冷峻。
安宁公主有些懵懂的点点头。
“好了,安宁是大孩子了,哭过也就罢了,且出去坐一坐,哀家同你母后还有话要说。”
太后目送安宁离去,似漫不经心的问道。“这次的事情,皇后怎样看。”
荣皇后闻言,心忍不住抖了一抖。
“太后,臣妾害怕。”荣皇后一下子就跪到了太后的跟前,“臣妾并不是当真与贵妃和康乐计较这一点点小事,而是臣妾当真害怕。”
她吓得腿都软了。
“这一次,他们只是谋划安宁的婚事,那下一次会不会谋划安宁的性命呢?”
“安宁是臣妾唯一的女儿,臣妾实在是怕的要命,宁愿不要这劳什子皇后公主的尊荣,和安宁一起隐居山野。”
太后笑了笑,这倒当真像皇后会说出来的话,曾经皇后刚入宫的时候,遇到一点挫折便想要收拾包袱隐居山野。
“都不是小孩子了,就别说这样孩子气的话了。”太后忍俊不禁道:“安宁是哀家的嫡亲孙儿,哀家也疼她,万万不会坐视她被人算计。”
“幕后之人既因有人请立安宁为皇太女而起,便只能是寒王与沈家一派。”
“想要彻底除去后患便只能断了寒王与沈家的那一丝侥幸。”
皇后意动,太后果真如谢春晓所说,主动提起此事。
但听太后提起寒王与沈家时,那冷漠的表情。
不晓得的人,还当太后与沈家和寒王有什么仇呢。
但事实却是,寒王是太后的亲子,沈家是太后的娘家。
“可皇上膝下无子,寒王是皇上唯一的胞兄。”